一時間,殺意凝結成實質,夏油杰幾乎以為他要動手了,但五條悟最終還是什么都沒做。
“夏油杰,你會死在我手里。”
如同真相大白之后,法官敲響最后一錘,給犯人最后的審判。五條悟的聲音冰涼,那是從未對夏油杰有過的語氣。
說“從未”也不準確。
因為他們從相識到分道揚鑣不過才不到三年,在他們活在這世界將近三十年的時光里,不過占了十分之一罷了。十分之一有多少很少很少。
“從未”這個詞不該出現在他們之間,因為他們不過是彼此的過客,過客就應該有過客的自覺,不要想著留下什么痕跡,這是不禮貌的。
于是夏油杰只能繼續笑,揚起嘴角,因為多說無益,因為結局已定,但和面對那些教徒,那些愚氓的虛假笑意不同,這個笑只是無奈,無奈什么五條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只是下一句話出來的時候,那份冰冷又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不耐煩,身體重新懶散的躺回椅子,兩條筆直的大長腿交疊在一起,漫不經心又意味不明。
“你今天在這里等我,想說什么”
總不至于是看我喝苦茶出洋相吧
你已經無聊到這種程度了嗎
“不知道,只是忽然就想這么做了。”
夏油杰誠懇的實話實說。
他的確不知道,只是反應過來的時候就已經坐在這里了。這不符合他一貫的作風,但理智有時候總給沖動讓路,即使已經十年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了。
五條悟聽了卻只想冷笑“夏油杰,你是不是覺得這樣很有趣啊”
我是最強,最強不會輸,所以你必須死。
所以夏油杰必須死。
所以現在五條悟現在看夏油杰就像在看死人。
可死人不該說話。
那現在說話的又是誰呢
不過一場鬧劇罷了。
夏油杰張了張嘴想說一些什么,但五條悟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將其打斷,就像阻止一次寂滅,就像忽視一場冬雨。
“別廢話,我很忙,說你的目的。”
五條悟站起來,居高臨下的俯視,意思很明顯你再說廢話,我就直接走了。
現在的五條悟看上去比雨水還冷,他不勸夏油杰,也不再挽留,更不會像十年前那樣傻傻看著他的背影,手里捏著一個毫無威懾力的殺招。
他現在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等,等最終結局,等他們再次重逢,然后等夏油杰死在他面前,完成他們既定的命運。
“要是我死了,你準備怎么處理我”
夏油杰沉默了片刻,問道。
五條悟不懂這個問題。
他好像從很久之前就看不清夏油杰了,一直,一直。
“當然是給硝子解剖了,難道你還想讓我給你厚葬嗎”
“如果是你的話,也不是不可能啊。”
夏油杰聽到回答后,似乎是放下心來,漫不經心的打趣道。
“呵,自作多情。”
一聲冷哼從鼻腔發出,隨之而來的是不屑的話語。
五條悟轉身向外走去。
夏油杰看著他的背影不說話。
五條悟推開門,夏油杰依舊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