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發生很突然
那天夏油杰對高專宣布,他要開啟百鬼夜行。是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
十年的緩刑,也該結束。
傲慢而禮貌,執著燒死了所有幼稚而任性的時光,只剩下冰冷的瘋狂。沒有太多猶豫與期待,只是忽然覺得一切都應該走向終章。
夜色微涼,
他獨自一個人坐在屋子里,桌上燃燒著搖曳的燭火,在墻壁上刻出黑色的影子,搖晃著半明半暗,張牙舞爪的像一只怪物,扭曲的蜿蜒著,仿佛下一秒就要將夏油杰吞沒、撕碎。
墻上的掛鐘滴答滴答發出聲音,宣示著時間的流逝,蠟油滴在桌面凝固成固體,是鮮紅的顏色,像極了干涸的血漬,但夏油杰依舊沒有動彈的意思。
他在等人,等一個不該來的,一個許久未見的故人。
但“不該”和“不會”從來是兩個概念,就像一些事情明知不可為卻一定要為之一樣,就像明知會輸還要賭上全部。
菜菜子和美美子被他留在了盤星教,也沒有告訴那些下屬他如今的位置,空蕩的房間只有他一個人。
只剩,安靜,安靜
時鐘,滴答,滴答
如同這十年的無數個日日夜夜。
夏油杰在半夜十一點的時候,將沒有喝一口卻已經涼去的茶倒在地上,換上了新茶,昏黃的燭光搖晃,茶水似乎也氤氳著暖意。
忽然有風吹開窗戶,帶著東京夜晚的涼意,將屋子里本來本來就不多的暖氣掃蕩一空。
“你來了。”
夏油杰甚至沒有看過去,只是將再次熱好的茶倒進面前的一個小杯子里,溫和而熟斂的說道。
“悟。”
一個很高的身影出現在桌前的空地上,也不知道是如何進來的,畢竟門沒有開,小小的窗戶估計也沒辦法讓他鉆進來。
不過這人向來是無所不能的,夏油杰從不懷疑這一點。
五條悟也不和他客氣,毫不客氣的坐到矮茶幾的另一邊,翹著個二郎腿沒個正行。
“怎么在這等著我不怕我殺了你”
一連三個問句,都沒有什么好語氣。
夏油杰沒有急著回答,只是借著忽明忽暗的燭火,去看曾經友人的面龐。半明半昧,似乎被割裂了一樣,五條悟的容顏與十年前相比較并沒有什么區別,只是個子好像又高了一些,墨鏡也換成了白色的繃帶。
那雙凌厲漂亮的蒼藍色的眼睛他已經近十年未見,或許也沒有機會再見了。
“那么,悟要在這里殺了我嗎”
夏油杰依舊是笑,笑的漫不經心,笑的毫不在意,就好像多年前在新宿街頭,黑發男人一邊離開他,一邊頭也不回的說想殺就殺吧,你的選擇都有意義。
“呵呵,夏油杰,你不要給我在這里陰陽怪氣。”
這里的四周都是普通人,五條悟沒辦法做到一擊必殺,而夏油杰也不會在乎其他人的死活,估計沒等他弄死夏油杰,周圍就都死絕了。
所以今天夏油杰不會被殺死。
五條悟沒好氣的敲了敲桌子,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然后忽然停滯住,是苦的,苦的讓人懷疑人生的那種。
夏油杰挑眉看著他,五條悟一時吐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莫名奇妙的勝負欲作祟,就是不知道想爭哪口氣。直到最后含不住了,這樣的姿勢也實在傻的厲害,然后咕嘟一聲吞進了肚子。
看完后,夏油杰才回答“我沒有。”
五條悟表示你就有。
按照舊例,他們應該為此大打出手,直到夏油杰放出未來得及登記的咒靈,或者兩人差點把高專全部打毀之后,夜蛾一人一拳頭罰寫檢討。
但這回,夏油杰只是點點頭“那就算我有吧。”
“砰”
在他把話說完的那一瞬間,茶杯在五條悟手中直接炸成塵埃,粉屑紛紛揚揚掉落在地上,估計是被當成某人的骨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