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發紫眸的俊美青年撞入入江正一的眼睛。那是入江正一第一次見到白蘭,不,應該說,是失憶的他第一次見到白蘭。白蘭的臉上帶著親切友好的笑容,不僅沒有責怪入江正一的魯莽,還主動幫忙入江正一撿書。
從地上撿起一本書,他看著封皮上寫著的名字,念道“入江正一你是日本人嗎”白蘭彎起眼睛,把書遞到入江正一眼前,打招呼道,“我是白蘭杰索。”
年少的入江正一為這個巧合睜大了雙眼。
白蘭杰索看著他呆愣愣的樣子,像是被逗樂了一樣,用日語說“入江君”
入江正一張了張嘴,還沒從這個意外收獲中回過神來。他不知所措地找了個話題,“您會說日語嗎”
白蘭杰索挑了挑眉,“我還會很多語言。”他把手中的書又往前遞了遞。
入江正一下意識地把書接到手里,“謝謝”
熾熱的陽光被樹冠隔絕,碎金灑在林蔭道的地面上,灑在停駐在此兩個青年身上。入江正一抱著書的胳膊緊了緊,想要開口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這時,白蘭杰索笑著說“入江君,我想跟你交個朋友。”
沒想到這么容易就達成了目的,入江正一有點茫然。
當時的入江正一把白蘭杰索當成熱情的異國學長,在后續的交流中發現白蘭并沒有那么友善,忍不住好奇地就此詢問過白蘭。
已經跟入江正一成為好朋友的白蘭杰索趴在入江正一的桌子上,笑瞇瞇地說“因為那個時候的小正看著太可愛了,讓人不忍心責怪嘛”
可惜,這段從開始就心思不純的友誼,終究沒能好聚好散,落下一個撕心裂肺的結尾。
入江正一的胸口那股持續而綿長的痛意又開始彰顯它的存在感,他不動聲色地深呼吸了一次。他早就已經接受了白蘭離開的事實,只是還需要適應沒有白蘭的生活最痛苦的時刻不是知道你死了,而是意識到你不在。
入江正一將手中擦干凈的眼鏡戴回臉上,語氣淡淡,理當如此地說“身為白蘭桑的朋友,當然要接受他冷酷和卑鄙的性格。”他看向桔梗,反問,“你不是也一樣嗎”
桔梗親口說過,與其說白蘭大人是神明,不如說是魔鬼更加貼切。
桔梗清醒地知道,他效忠的并不是什么神明,而是一個魔鬼。
這種對白蘭的清醒認知正是入江正一選中桔梗,把他從彭格列帶回來的原因。
倘若活下來的是真六吊花中的其他人,入江正一都不會這么做,比起在密魯菲奧雷中放置一個更加不穩定的因素,他寧愿用更多的精力去掌控密魯菲奧雷。
想到這里,入江正一不帶感情地彎了一下嘴角,好笑的是,短短幾次見面并不足以讓他了解桔梗,他只是足夠了解白蘭會選擇一個什么樣的人作為他不在時的管理者。
桔梗回答“我與你不同。我是白蘭大人的下屬。”
“我知道。”入江正一說。所以,作為下屬的桔梗就算親眼看到白蘭殺死真六吊花的其他人也依舊忠心耿耿,而入江正一卻會為了那些不認識的人跟白蘭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