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謝惟遠一望窗外的天色,已經將近中午,“要退房了,不然又要付錢”
兩人一獸手忙腳亂地拖著一個沉睡不醒的人,走出黃字二三三三號房。
謝惟遠抱著季崖的腦袋,沈碧舉著他的雙腳,魘獸坐在他的腰上,就這樣姿勢怪異地走到安素齋大堂,非常引人注目。
艱難地掏出二兩銀子結賬后,謝惟遠向掌柜打聽起葉瑯的蹤跡“掌柜的,你可看見一個穿著白衣服的劍客嗎”
掌柜摸了摸山羊胡,和氣地笑道“你往身后看看。”
謝惟遠一回頭,被滿大堂的白衣劍客晃瞎了眼,劍修們的眼睛也齊刷刷地看著師徒三人。
謝惟遠被盯得汗毛直立“這是什么情況昨天不是這樣的”
掌柜笑得合不攏嘴“據說要在造夢山上辦什么試劍大會,大街上都是這樣打扮的修士。”
謝惟遠立即聯想到夢魘他媽布置的任務,要讓100位劍修觀看電影,自己還有280兩的巨額債務要償還。
現下最要緊的任務還是,剪片子。
他向掌柜道謝后,拖著季崖急匆匆地回到住處。
等趕到造夢宗的小木屋時,滿地的鮮花已經被移走了,一伙工人打扮的大漢們正在拆卸紅漆牌坊,另一伙人正蹬著梯子要去摘除造夢宗的牌匾。
“等等”謝惟遠及時制止了他們的行為,問道“干嘛拆我的家”
一個衙役模樣的青年人站了出來,他斜挎著一把大馬金刀,英武不凡,說道“我是管轄此處的市吏,你這建筑涉及違規,需要拆除。”
謝惟遠沒想到凡間城鎮也有違規建筑這一說法,按照修真界的規矩,不是看上哪個山頭就開宗立派,也沒見哪個土地公公前來拆宗的。
“買一塊這樣大的地多少錢”謝惟遠問道,心想,日后也需要一塊土地來放置自己的電影院,還要做大做強再創輝煌。
“大概一百兩銀子左右吧。”衙役隨口一句的回答讓夢想的氣球戳破。
“天哪,這么貴”沈碧驚呼。
已經背負巨債的謝惟遠聽到一百兩銀子后,眉頭也不皺一下“這位衙役小哥,你看我這個大徒弟已經昏迷不醒,恐怕有性命之憂,這建筑可否寬限一日再拆除。”
說完,他憂愁又擔心地撫了撫季崖的頭發,發出一聲嘆息,好像他不日就要卷草席入土。
經過在夢境里的演練,謝惟遠覺得自己演技真的有所提升。
那衙役遠遠就看見那三人姿勢怪異地提著季崖過來,這樣折騰也沒清醒,看來這少年確實是病入膏肓,可惜這么一副好相貌,年紀輕輕就要死了。
這年輕道士養著兩個徒弟,看著也很艱難,也是不容易的窮苦人家,現在喪葬也是很費錢的。
想起自家不知所終的那個爹爹,整日以淚洗面的娘親,每個家庭都有各自的不幸
衙役小哥開啟自我腦補,越發覺得謝惟遠三人不容易。
“那好吧,你們需記得過一日就要搬走。”
衙役也不刁難他們,囑咐幾句后便領著工人離去了。
“這世道還是好人多。”沈碧感嘆了一句,又對謝惟遠說“師父,你最近睜眼說”
最后幾個字被謝惟遠瞪了回去。
他拖著季崖走入熟悉的小木屋,他抹去額上的汗水,對沈碧說道“為師接下來,要閉關”
“閉關”沈碧從來沒從謝惟遠口中聽到這樣的詞匯。
“我要閉關,研究一個秘技,”謝惟遠摸著軟乎乎的魘獸,表情堅定,“這個秘技,叫作剪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