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木門又被敲響。
篤篤篤
牢牢釘在木門上的鐵鎖被震得咣當作響,門縫中濺出一點點晶瑩的雪粒。
夫人纖細的手指緊緊握住玻璃杯,杯中深紅的液體由于由于主人驚恐的情緒而微微顫動。
“她”原本被醉意染紅的雙頰此刻變得煞白,夫人是一個極為難得的美人,都連在驚恐之中,都顯得那么楚楚動人。
“她”無助的雙眼看向身旁帶著面具的丈夫,另一只手下意識地捂著自己的尚且平坦的小腹。
“咳咳。”莊園主人止不住咳嗽,他急忙將手中的酒杯交給仆人,仆人熟練地遞來一張潔白的手帕。
主人緊緊縮起身子,將頭深深埋入手帕之中,身體止不住劇烈地顫抖,似乎要將他的五臟六腑都盡數咳出。
“讓,讓他進來。”
主人嘶啞的聲音響起,面具后的雙眼透出一股驚人的決絕,但他說話的語調緩慢得好似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他,終究還是會來。”
“達令”夫人一只手緊緊抓住“她”丈夫干瘦的手臂,月牙般的指甲深深嵌入他的血肉,仿佛抓著的是漂洋大海中唯一的浮木。
主人輕輕拍了拍的“她”的手。
謝惟遠此刻在外面,快要凍僵了。
“怎么還不開門”他盡可能地縮緊身子保存熱量,嘴唇凍得發紫,雙腳不住地踩著地面,靠運動來產生一絲難得的溫暖,“我會不會是第一個在夢里被凍死的人”
馬上,馬上,等里面劇情走完
門,終于打開了。
一股夾雜著迷人食物芬芳和醉人酒香的暖意從狹窄的門縫中襲來。
謝惟遠一腳踹開大門,寒風裹挾著冰晶般的雪花灌入溫暖的宴會廳,預示著一位不速之客的來臨。
他來不及觀察廳內其他人的反應,急沖沖地跑到正在燃著熊熊烈火的壁爐前,揉搓著僵硬冰冷的雙手。
一縷縷蒸騰的水汽從他頭頂冒起,那單薄的道袍在富麗堂皇的大廳里是如此格格不入。
莊園主人用巾帕輕輕擦拭自己的嘴角,示意女仆拿來一條干凈的毯子,他看向謝惟遠,慢條斯理地說道“謝仙長,你終于來了。”
謝惟遠背后肌肉緊縮,這低沉的語調仿佛一條嘶嘶作響的毒蛇在從他的尾椎骨一直滑到那被雪浸濕的頭頂。
他扭頭,看到一張精美華麗的銀質面具倒映著火紅跳躍的火焰,面具下的雙眼因為隱藏在陰影中,看不透他真實的內心。
人的內心,是永遠無法看透的。
謝惟遠“你不要突然說話,謝謝。”
哦。
然后,書的聲音又響起。
我這句話是旁白。
謝惟遠捏緊拳頭,這書,他是撕定了。
帶著面具的莊園主人依然靜靜看著謝惟遠,但他揉搓手帕的細微動作暴露了他并不平靜的內心。
謝惟遠皺著眉頭,這個人看著很眼熟,他試探性地開口“華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