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因為緊張而繃緊的肩膀陡然松開,他又低頭咳嗽一陣,他旁邊美麗的女子扶著他的肩膀,輕柔地拍打著他瘦瘦的脊背。
謝惟遠又轉頭看向那個漂亮得有些突出的女人,“她”身材高挑,五官較其他人更為深邃,微卷的長發柔順地披在她華美的長裙上。
謝惟遠的視線盯住她象牙般的潔白脖頸,有一塊微微的凸起。
好吧,魔尊變成女裝大佬了
莊園主人華璉終于停止了咳嗽,他單手將染有血絲的手帕揉成一團,艱難地開口說道“想不到我變成這幅模樣,你還能認得出我。”
謝惟遠一時無法適應這樣人設的華璉,他只能點頭。
華璉并不在意謝惟遠的反應,他繼續說著屬于自己的臺詞“今天,我邀請大家前來,其實是為了一個人。”
正在埋頭苦吃的青年突然抬起頭,他的嘴角還蘸著一粒米飯,他含糊不清地說道“什么人”
“什么人,你還不清楚”他身邊的另外一個身材健碩的壯漢正相互碰撞著銀制刀叉,他說出這句話時,眼珠子斜斜瞥著吃相糟糕的泱碧,語調上揚,露出一股鄙夷的神色。
“安靜。”皮丘對面的男子長相俊美,橙黃色的火焰似乎也不能溶化冰冷的語氣。
“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感謝華莊主邀請我們吃飯喝酒啊”葉瑜身旁一個吊兒郎當的青年舉起一支盛滿美酒的酒瓶,仰頭暢飲,一絲殷紅的酒紅自他的嘴角滑落,沒入衣領。
椅子推拉的聲音響起,他身邊一個少年模樣的人站起,不滿地目光盯著那被浪費的紅酒,說道“如此品酒,暴殄天物。”
不就是沈碧、貔貅、葉瑯、章憲、季崖嗎只不過長得與現實世界略有不同。
謝惟遠環顧一圈“喲,都是熟人啊。”
自從見到華璉那天起,謝惟遠就感覺他不對勁。
第一,他不認識自己;第二,他怕水;第三,他相信千里之外能讓人懷孕,這件事就很離譜。
他拂去身上殘留的積雪,輕聲說“華璉,你到底想要如何”
華璉好像并沒有聽見謝惟遠的話,他喟嘆一聲,從衣襟中掏出一封雪白的信箋。
這封信箋對折得整整齊齊,嚴絲合縫,紙白如雪,仿佛是有人剛剛寫好放入華璉的手中。
他蒼白細長的手指輕輕打開這封信,面具下的眼睛突然闖進一絲跳躍的火苗,他將信紙遞給凌嵐,啞聲道“你替我讀吧。”
女裝大佬凌嵐頓時嚇得臉色煞白,他死死咬住下唇,驚魂未定地看著那張信封,短短的幾行字里似乎正有一只惡鬼正撕扯著牢籠的束縛,將要奪紙而出。
猶豫半晌后,他松開已被咬出兩道齒痕的嘴唇,顫抖的手結果那封信,慢慢地讀了出來“我從地獄中歸來,無盡的業火會焚燒一切罪惡,無人能逃脫靈魂的制裁。”
他的聲音低沉卻不顯陰郁,反而有一種特殊的慵懶華麗。
看著落款人,凌嵐遲疑片刻,最終吐出了那個令人膽寒的名字“寫信人,華安。”
“噗。”
謝惟遠忍不住笑出聲,這名字是誰想的一點都不恐怖啊喂
他這笑聲在詭異的寂靜中顯得有些不合時宜。
沈碧聽到這個名字時,頓時被尚未吞下的肉塊噎住了,他額頭青筋暴起,使勁用手捶著胸口,臉漲得通紅。
他急急忙忙舉起身邊的酒杯,灌下一整杯紅酒,表情痛苦地咽下食物后,他整個人癱軟在椅子上,喃喃自語“是他,是他來了”
這個沈碧,有點怪怪的,謝惟遠手托腮在思考,一時無法判斷他是否是熟悉的徒弟沈碧。
“喂”夢中的章憲一拍桌子猛地站起,他的太陽穴微微凸起,眼神銳利,此刻見到謝惟遠這輕蔑的笑聲,忍不住發火,“你這個人笑什么華莊主在講很嚴肅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