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湖邊回到山頂,風依舊輕柔舒緩,澄澈的晴空化為灰暗的暮夜,齊木千花的心情卻變得明媚起來。
只要解決掉東京的事情,就可以見到哥哥了。
哥哥,
哥哥。
就像幼鳥離不開溫暖的巢穴那樣,齊木千花離不開她的哥哥。
只要哥哥在身邊,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
她剛想和兩個少年說自己的任務,就聽見沉重的腳步聲從身后傳來。
三人齊齊看過去,瞧不見一絲光的山間小路,高大的青年身影慢慢變得清晰。
他的速度不快,一點一點,緩緩靠近她。
“怎么跑到這里來了”
欸千花還沒有去找他,他、他就自己過來了。
“我找了你好久。”
夏油杰抱住她,聲音隱隱有些顫抖,“不要再離開我的視線,好嗎”
才不要答應你,你不是千花的哥哥。
齊木千花想這樣回答,但是
聽著青年這樣顫抖的聲音,她說不出口。
習慣是很可怕的東西,尤其是對于一個笨蛋來說。
她有著小動物般的觸角,并且依賴這些觸角生存。
此刻,她所有名為喜歡和依賴的觸角還沒有完成思維更新,依舊慢吞吞、傻乎乎地向夏油杰探去。
少女聞到濃郁的血腥味,瞬間驚慌失措起來,“哥哥,你、你流了好多血”
“別擔心。”
夏油杰看向一旁的伏黑惠,“如果不想東京變成廢墟的話,現在你們只能指望一個人。”
伏黑惠知道那是誰。
兩個少年嘗試去尋找五條悟,黑漆漆的山頂只剩下她和夏油杰。
青年將腦袋埋進她的頸窩,“讓我靠一會,可以嗎”
懷里的少女乖乖地點頭,還輕輕地抱住了他。
“哥哥。”
過了好一會,齊木千花才想起來自己的任務,她連忙說道“你先把你的咒靈收回來呀,它們都在欺負普通人。”
夏油杰直起腰,看向旁邊搖曳的小草,“我控制不了它們了。”
“什么意思”
齊木千花困惑地問道,“那些大個子不聽哥哥的話了嗎”
“是的。”
夏油杰的語氣依舊緩慢,“它們背叛了我。”
背叛
緊接著,他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以漫不經心的、輕飄飄的語氣說道,“虹龍死了。”
死掉了
齊木千花瞪大眼睛,“虹龍是哥哥的虹龍,千花喜歡的虹龍,是虹龍死掉了嗎”
青年狹長的眼眸蕩起清淺破碎的微光,“是的。”
怎么會這樣
“不要難過。”
明明是自己在哭,少女卻安慰起了他人,“你還有千花。”
她緊緊抱住青年,以哽咽的語氣,堅定地說道,“就算你不是千花的哥哥,千花也還喜歡你。”
夏油杰似有觸動,“是嗎”
少女點頭,“千花發誓。”
“有多喜歡”
“唔,除了哥哥、悠仁和惠以外,千花最喜歡你啦。”
“竟然排在那兩個家伙后面嗎”
他捧起少女的臉,濃郁的深紫色雙眸在月色下呈現出黑曜石般的墨色,“是哪一種喜歡”
齊木千花看著這雙眼睛,只覺得自己的大腦被丟進了溫溫柔柔的海水里,思緒也隨之變得溫吞緩慢,“千花不知道。”
青年發型凌亂,眉毛上還帶著幾道新鮮的傷痕,這些狼狽給他增加了一種名為脆弱的美感,“那我們試一試,好不好”
“試什么”
他低頭湊近少女的唇,“叫我的名字。”
少女仿佛被妖怪蠱惑的人類,燦金色的雙眸短暫地失去了神采,“杰”
青年低頭,當二人挺翹的鼻尖輕輕相觸的時候,他問道,“我可以吻你嗎”
拒絕他。
晚了。勇者摸了摸剛被擰斷的腦袋,嗤笑一聲我們不該讓她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