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搖晃,風透過窗戶掃到桌子上,一輕一重間,火光滅了。
寂靜的房間里只有輕微的呼吸聲,特別淡,過了會兒荀還是開口“你到這里可曾有別人授意”
“不曾。”卓云蔚應道,“這周圍多日前就有許多天樞閣的人,只是”
畢竟是出事的地方,有人來很正常,但是既然很多人都到了此地,卻沒有找到荀還是就變得很不正常。
“有人攔路。”荀還是突然睜開眼,腦子里立刻蹦出個人名,“薛黎。”
卓云蔚“或許吧,只是最近閣里的人也有些奇怪,具體我說不上來。”
“嗯。”荀還是暫時睡不著,靠坐在床頭,黑發鋪了一床,微弱的月光映亮了他半張蒼白的臉,放在被子上的手指微微蜷起,扣弄著食指內的痣。
“閣里的事情暫且不論,即便我不在也翻不出個花,豢養的狗再怎么翻騰也都是家犬,沒大出息。”
對于將天樞閣比作狗這件事,卓云蔚聽見后嘴角不自覺地抽搐了一下,這一句話不僅將整個天樞閣罵進去,連帶著荀還是自己都沒放過。
卓云蔚還是不太適應荀還是的說話方式,但他明智地選擇閉嘴。
“倒是梁府梁弘琛到邕州城了嗎”
“到了,但是沒進城,目前在城外酒肆。梁公子身邊帶了幾個暗衛,太子那邊的,感覺不像是過來抓兇手和接梁小公子回家,似乎還有別的打算。”卓云蔚道,“還有之前接到您傳信,說這邊無論發生什么,都將邕州城周圍有寶藏的事情傳出去,只是不知道后來為何演變成您因為寶藏才遭遇不測。”
說到這里,卓云蔚吸了吸鼻子,聲音低了幾分,“信的傻子還挺多。”
荀還是輕笑“你也不看我的命有多值錢,能讓我死在這里的東西,即便很多人不信也會來探查一番,人一多,這邕州城可不就熱鬧了。”
“如今角兒都要登場了,我們擎等著看戲就是。”
卓云蔚不太懂荀還是的意思,但這不重要,在他看來這世上不會存在第二個人能懂他們閣主的心思,就好像他一直不明白,為什么上一刻還在正經談事情的人,下一刻就癱倒在床上,毫不顧忌形象地說了句“下毒就不能找點不痛不癢的嗎做的這么明顯還怎么要我命。”
“什么”卓云蔚一時沒有反應過來,話出了口才猛然驚覺荀還是說了什么,連忙上前,翻動身上帶著的瓶瓶罐罐,“閣主您中毒了什么毒我這有些解藥不知能否用上。”
荀還是眼皮不抬,卷了身上的被子,轉過身背對著卓云蔚道“自己找個地方歇了吧,別在我床頭站著,一會兒某人回來還以為我背著他偷人,這可不好哄。”
四五個瓶子叮呤咣啷摔了一床,卓云蔚保持著捧瓶子的姿勢,結結巴巴道“偷,偷,偷什么人,閣,閣主您這里還有人”
是他理解的那個偷人嗎等會兒,閣主不是被追殺被下毒,其實是躲在這里金屋藏嬌,養了個美嬌娘
腦補的內容越來越遠,眼看著荀閣主牽著夫人抱著孩子的畫面就要出現在腦海里,卓云蔚就聽自家閣主嘟嘟囔囔地說了句“嗯,有男人,快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