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實話,且不說別的,就連祁國都不知派過多少暗殺隊,現如今荀閣主這不還好好地跟著祁國王爺聊天
箭矢漸多,薛黎變得瘋魔,狂笑道“再不出來可就要成刺猬咯。”
另一邊荀還是推了下謝玉綏“繞到后堂東北角梁上的位置,那里屋頂的磚瓦已經松動,推開上去時小心些,這薛黎不知哪來的自信,包圍做的全是疏漏。”
“既是如此,一起離開即可,你又何故留在這里”
“安撫使司雖戒備有問題,但也不至于草包到給我們足夠的時間開溜,過會兒薛黎發現不對肯定要擴大搜索,你不是還想救鄔奉一會兒從這離開后直接到牢獄方向接人,我的人在那邊等你。”
謝玉綏眉毛一跳,他有些看不懂荀還是。
“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只是覺得而我們國家的事情,讓你這個異國王爺看多了著實不妙。你是想找東西也好,早日回國也罷,若三年內沒有動兵的打算,想來我們這輩子也不會再見了,就祝豫王爺一路順風,前程似錦。”
變化來得太快,謝玉綏一時沒反應過來。
荀還是頭也沒回,背對著兩人一臉嚴肅。他看著不遠處的薛黎,更準確地是看著薛黎手上的東西。
“王爺再不走過會兒可能就走不了了,若是王爺身份暴露,不止是你我會遭殃,祁國和邾國的百姓也會受到牽連,難不成王爺想要看見戰火紛飛生靈涂炭”
謝玉綏自然不想看,所以先前才沒有貿然露面,在這屏風后藏匿了這么久。
即便知道此時自己離開是明智的選擇,但這話從荀還是嘴里出來,謝玉綏下意識就要揣摩,總覺得里面藏著許多種含義,即便同意了荀還是的意見,內心依舊有所保留。
他沒許什么他日相報的諾言,有些話輕易說不出口。
“那就勞煩荀閣主了。”謝玉綏抱拳。
荀還是這次沒有答話,直到謝玉綏離開都沒有再回頭多看一眼,只聽見漸走漸遠的腳步聲。
不是荀還是良心發現想要幫謝玉綏一把,也不是還什么救命之恩。
正如荀還是在外的名聲,他這個人不記恩情,隨手幫了什么人也不會討報答,在他看來沒有無緣無故的出手相救,凡是交集都會有所圖謀,所以沒必要對這些掛礙太多執著,那些因果早晚找上門。
荀還是并非大老遠的過來報恩,先前他在將卓云蔚趕走后,確實差點睡著了。就在意識模糊的瞬間,突然察覺到不對勁。
他早就知道安撫使司是個局,謝玉綏去的時候也沒有提醒,那么大的安撫使司沒有守衛本身就夠顯眼了,可空蕩蕩的安撫使司里為什么會放個女人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在那樣一個院子里本身就很奇怪,因為容貌搶奪回來大抵還是為了做些風流事,可為何就被扔到那樣一個破舊的院子里
薛黎幾個人那日的目標明顯就是許南蓉。
柔弱的女人,又沒有反抗的能力,即便不想傷她的性命,企圖悄無聲息地將人帶走實在是太簡單了,怎么會這么巧被荀還是他們發現,在此之前還有那幾聲詭異的女人哭。
如果女人原本并不在那個院子里,而是被他們綁起來放過去呢
將女人放在安撫使司又是何故
荀還是越想越不對勁,遂起身趕到了這里。
剛到這里荀還是就已經察覺到,薛黎帶著的那些人根本不是訓練有素的暗衛,手法拙劣,站位籠統,估摸著就是安撫使司內那些消失的侍衛。
他神不知鬼不覺地摸進了主堂,然后就聽見薛黎在那胡言亂語。
起初荀還是本不欲讓謝玉綏離開,所以插科打諢地岔開話題,然而當他看見薛黎手里翻騰的東西后瞬間改變了主意。
那是一個含著血色的玉佩,上面并無任何雕刻,下方綴著一個大紅色的流蘇,玉的成色說不上有多好,全因那血的紋路如一個鳳凰般展翅高飛,甚為特別。
這個玉佩很少有人見過,是早年荀還是的私物,只是前幾年某一次出任務時無意中丟失,之后遍尋無果,卻不知怎的出現在薛黎的手上。
確定謝玉綏已經離開,荀還是慢慢站起了身,整了整身上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