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還是“哎呀”了一聲,低頭看著被他抓著的大手,頗為遺憾地說,“果真是美色誤人,本不欲讓你開口,就是怕你不讓我拉著,結果方才只想著你或許擔憂我,便給了你開口的機會,失策。”
“你都開口了,我哪舍得拒絕”
雖是說著不舍,松手卻很利落。
冰涼的觸感乍然消失,謝玉綏搓了搓手指,盤踞于上面的一點寒氣在摩挲間消散。
他抬頭看向冰冷的來源,對方已經收回視線,微微瞇著眼睛看向外側。
謝玉綏“他說邾國國君”
“嗯。”荀還是聲音少有的低沉,“下毒,我知道。”
“那你還真是個圣人。”謝玉綏收回目光。
別人的路想要怎么走都是自己的事情,謝玉綏并不想插手。
荀還是沒打算在這件事上多說,這幾眼將外面的陣仗“雖說這間屋子有后門,但我過來時瞧著那里守衛也不少,不太好走。”
“那你怎么進來的”
“山人自有妙計。”荀還是眨眨眼。
謝玉綏懶得跟他廢話“那麻煩山人用來的方式帶我們走吧,畢竟是被你拖下水,總不至于見死不救。”
“當然不會,我是那種冷血的人嗎”荀還是臉不紅心不跳地說著,把一旁默默旁聽的廖廬徹底噎住。
你是,你要不是這世上就沒人是了。
廖廬內心腹誹。
噗
一根羽箭穿過屏風直入墻壁,被無視了許久的薛黎終于拉回了眾人的視線。
“閣主大人,性命于你而言已經剩不多少,要不給兄弟個面子,或者給兄弟一個升官發財的機會。”
又有兩個箭羽射了進來,薛黎就像是逗弄人玩似的,仗著身后人多,自己拉滿弓,不緊不慢地一根根射著。
“他是在打心理戰,覺得只要這樣能增加壓迫感,將我逼出來。”荀還是低笑,“還是這么可愛。”
“可愛”謝玉綏懷疑荀還是是不是最近中毒把腦子毒傻了,竟然把這種隨便放箭的行為視為可愛
“當然可愛,他若是不可愛,王爺您當初可就沒機會撿我了。”荀還是說的漫不經心,謝玉綏卻把這句話聽了進去。
“此話怎講”
“是對我動心開始關心我了”荀還是的輕佻從來不分場合,不管周遭有沒有別人,或者在他的眼里,人與物區別不大。
“雖然我很想跟你講講我的經歷,順便賣一波慘,然后努力在你心里營造出一個被人威逼暗殺的悲慘小可憐形象,只可惜現在沒時間。”
荀還是的這句話如同一種預警,話音方落“嗖嗖嗖”幾聲箭矢離弓穿破空氣的聲音響起,緊接著“篤篤篤”三聲,兩箭時候射在堂上,一箭穿過屏風。
“這個傻子,若是被梁和昶知道他的小兒子被這么對待,能鬧翻天。”荀還是對此表示鄙夷,轉頭的瞬間目光卻定格在薛黎的手上,上挑的語氣沉了幾分,話音一改對謝玉綏說,“等會兒你們從梁上離開,我在這里引開他們視線。”
此話一瞬,謝玉綏滿眼詫異。
他不覺得荀還是是那種以身報恩的人。
“你呢”謝玉綏問。
“放心,我死不掉,很多事情還沒做完,怎么可能在這么輕易去死”荀還是輕笑,“皇帝給我下毒這么多年,我不還是活蹦亂跳的,想要我命的人那么多,若是一個包圍就能成功殺了我,我早死不知道多少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