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蹤的人已經消失不見,兩個人卻沒急著拉開距離。
謝玉綏正了腦袋,看著近在咫尺的人“正好趁著周圍沒人,荀閣主跟我講講你到底打了什么主意,別說什么報恩的屁話,若是恩情就能讓荀閣主以命相報,江湖上就不會那么多人罵你了。”
荀還是低笑兩聲“話都讓你講完了,連個借口都不給我,這可不好,王爺這樣太容易得罪人,祁國就沒人給王爺穿小鞋”
“荀閣主可沒有給自己留一線,怕不是從最開始被我們碰到就是算計好的吧。”
“王爺太抬舉在下了,荀某雖算不上愚笨,但也沒有通天的本事,哪里能正好算到您走到哪里,并將自己的命托付在虛無縹緲無法估量的計劃中。我這人惜命的很,怕死。”
謝玉綏冷哼一聲,向后退開一步。
“鄔奉已經接到了,接下來荀閣主希望我做什么,咱們說在明面上,沒必要一步步算計,累得慌。”
“您這話就聽不懂了,荀某重傷在身,身負劇毒,指著王爺庇佑一二,怎么就成了我算計非要說算計,那也是希望王爺多庇佑在下些時日,就像今天這樣,若不是王爺來得及時,我可能就要被跟著的小尾巴撿漏了。唉,身子不濟,全仰仗王爺善心。”
荀還是現在其實很累,累的腦袋都不轉,里面一團漿糊,本就枯竭的經脈此時空空蕩蕩,棲附在上面的黑色沒了內力的制衡正加速腐蝕經脈,渾身疼的厲害,反而讓先前受的那些細小的傷口顯得無關緊要。
他強打著精神和謝玉綏周旋,靠著一口氣吊著才沒有暈過去。
“荀閣主不僅人長得漂亮,話說的也漂亮,只是不知這心腸剖出來后是不是也如此漂亮。”謝玉綏手指沿著荀還是臉頰的輪廓慢慢滑動,“倒是長了一副善于騙人的臉。”
事到如今,荀還是即便腦子再木訥也感覺到了謝玉綏的不對勁,不得不收起臉上的輕佻,端正態度問“怎么了,鄔奉出事了”
除此之外荀還是想不到其他。
“鄔奉自然不會出事,荀閣主高瞻遠矚,將一切事情算的精細,怎么會在這點小節骨眼上出岔子。”
“你究竟什么意思,有話快說,沒必要彎彎繞繞。”煩躁,荀還是有些惱,口氣便有些不好,雙手扣弄著墻壁上的突起,強行支撐著身體。
他雙腿愈發變軟,快到極限了。
謝玉綏聽此一笑,遂問道“我就想問一句,荀閣主跟我有何積怨,要將事情做到如此地步。”
荀還是聽到這里立刻意識到不妙。
謝玉綏道“既然荀閣主不愿意承認,可是需要我一點點講給荀閣主聽”
“遠的娓娓道來太沒勁,咱就說說,梁弘杰肚子上的傷便是出自荀閣主之手吧,殺了他嫁禍到鄔奉身上,卻沒有將我卷進去,如此看來并非想要我的命,那是為了什么,只是想將我留在此地”
“那當初到祁國傳消息的,難不成真的荀閣主的人”謝玉綏的手停在了荀還是的脖子上。
冰涼的觸感下有著不太清晰的脈搏,比先前每一次的觸碰都要冷很多,在外面待了這么久,如同沒了人的溫度。
這個人原本就沒什么人的溫度,尋常人的傳言大多做不得數,但是荀還是的傳言只能說過于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