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放心,我沒有別的惡意,只是需要一個祁國的王爺過來幫忙辦件事。現如今計劃被戳破,這件事辦不了了也沒什么,天下就沒有萬無一失的謀劃,出點岔子才是應該的,即便我現在去往祁國,死在那里也都是命數。”荀還是嘆了口氣,竟是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祁國也挺好的,比死在邾國要好。”
世人皆知荀還是忠于邾國皇帝,凡命令無不完成,卻不曾有人知道,他其實厭惡著邾國到了提名字就惡心的地步。
“放出你已死的消息也是這么個原因是為了降低太子的警惕性,想要讓太子盡快動手,早日與皇帝殘殺那你到底是想太子贏還是皇帝贏于我又有何干系”
一連串的問題只換來良久的沉默,車里只能聽見輪子壓過石子發出的咔噠聲,遠處不知什么鳥盤旋在上空不時發出啼叫。
過了會兒荀還是用著近乎耳語的聲音悠悠道“誰贏都沒關系,說到底都是一樣的。”
這話他沒有想說給任何人聽,即便謝玉綏耳力再好都只聽得個斷斷續續。
“我們沒有去往祁國。”謝玉綏突然開口。
荀還是正出神看著馬車外,聽見這話一個愣神,猛地回頭看向謝玉綏“那這是”
“去東都。”謝玉綏錯開視線,看著晃動不止的門簾,“你算計這么多不就是想讓我去東都嗎我也想看看,你到底讓我去東都做什么。”
荀還是詫異“你”
“匕首暫且不知道是不是你放的,但就目前看來,除了你引我到東都以外,我想不到第二個原因。”
“鄔奉在牢里沒有經受過任何拷打,而那個相關聯的掌柜已經死了,也就是說指證實鄔奉的人證已經不存在,按照時間來算,只有一把匕首不足以證明鄔奉就是兇手。即便邕州城的官員非要鄔奉背鍋,因為梁和昶要一個完整的人而不加刑法,卻也不應該在他沒有認罪的情況下放任鄔奉前行,完好無損的鄔奉到了東都絕對是個麻煩。”
“只要鄔奉咬死自己是被栽贓陷害,到時候無論是邕州城的官員,還是將他帶去的官差,沒有一個有好果子吃。明知會是這樣一個結果,為什么邕州這邊沒有任何動作那就只能說明他們早已有了萬全之策,知道鄔奉不是兇手,也并不打算真的讓他作為兇手露面,關著他只是想將人一起帶走。而在這段時間內,真正的兇手一定會出現。”
謝玉綏說到這里話音一頓,看向荀還是“我有些好奇,既然引我到邾國的便是荀閣主,當初何不直接告訴我東西就在東都,如今繞了這么一大圈究竟是為了什么”
“兇手就是我帶走的那個女人”
荀還是心臟驟縮。
“看你這表情我猜對了”謝玉綏嘖嘖兩聲,“這么大一個局,真就為了引我到東都”
“之前盤問許南蓉時她說自己只是上街采買,不曾想直接被梁弘杰抓走。說句冒昧的話,許南蓉作為一個容貌并沒有特別出眾,還是個嫁為人婦的女人,按理說不會引起久經花叢的梁弘杰的興趣,那為什么會讓梁弘杰刮目相看又為何在梁弘杰死后,招來一眾殺手急于將她抓走說明這個女人不只一個村婦那么簡單,她或許還有其他背景身份,或許跟東都有牽扯,或許身后藏有更大的陰謀,如今你跟我提了一嘴,說讓我好好護著她,我就更加篤定她或許跟某些重要人士有關。”
“那日在安撫使司前來圍攻的人是什么人領頭的據說已經被你殺了,你是想保許南蓉所以滅口,還是為了其他什么”
“所以,許南蓉就是殺害梁弘杰的兇手。你若是不插手的話,過段時間那個女人就會被抓起來吧。”
荀還是驚詫,臉上震驚的神色毫不掩飾。他微微張嘴,瞪著一雙眼睛分外可愛,過了半晌豎起一個大拇指道“豫王爺好厲害,能通過這點事情推斷出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