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榮凌跟在南榮瑾身后,撲面而來的寒風讓他攏緊了身上的虎皮大氅。
南榮瑾走了幾步,等到屋檐下的時候發現南榮凌沒說話,回頭看了一眼人。
“皇叔”南榮瑾開口。
南榮凌抬頭看過去,不緊不慢開口,“這件事,臣有兩個立場,皇上想聽那個”
空中呼出的熱氣遇冷變成了白氣,南榮凌走上去兩步,見南榮瑾肩上松松垮垮隨時會掉下來的狐裘,抬起手給他整理一下,“年輕也不能糟蹋身體。”
被說教一句的南榮瑾默默抬手重新披好狐裘。
“都聽。”南榮瑾開口。
南榮凌應了聲,“站在老丈人的角度,臣對于他的此舉肯定是表示欣慰,用自己的功績功過相抵,讓婉婉能論功行賞,單是這一點,就是很多男人都比不了的。”
那樣的功績,說不要就不要,不是誰都有這個魄力的。
南榮瑾點了點頭,“婉婉那小丫頭挑人的眼光確實是不錯的。”
換位思考一下,假設他站在沈玄卿的角度上,不一定會有沈玄卿那樣的魄力。
權勢,地位,女人,自然是該女人排在最后面,斷然沒有女人越過權勢地位的道理。
但在沈玄卿那里,謝初婉重于一切,所有東西都排在謝初婉后面。
身為謝初婉的親人,他為謝初婉感到高興。
身為帝王,沈玄卿的沒出息也讓他感到慶幸。
“站在攝政王的角度,臣不由的多想一些。”南榮凌開口,“至少他在金鑾殿賞做出的舉動很令人滿意,但日后如何,還是不能掉以輕心。”
倒也不是南榮凌要這么去防備沈玄卿,只是沈玄卿的才能確實能令人忌憚。
“確實。”南榮瑾開口,“一個人,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希望他不會讓你我失望,不會讓那小丫頭失望。”
“臣倒是希望他能由此說些事情,哪怕是有關南啟和承瑞盟約的事情。”南榮凌隨著南榮瑾踏進側殿,而后脫下大氅遞給一邊的奴才。
南榮瑾摘下狐裘丟給奴才,而后坐在一邊的椅子里,“不說其他,這慶功宴至少是要辦一個的。”
沈玄卿那個人的心思,除了以不變應萬變,他是真想不到該如何應付了。
“確實。”南榮凌坐下來,“這件事應該也傳到承瑞南州了。”
南榮瑾端起熱茶,“來年開春,怕是少不了派個使臣去承瑞談談這事,畢竟東夷群龍無首,對于如何處理東夷這事,還真不能馬虎。”
南榮凌腦子里隱隱約約又有一點想法。
南榮瑾喝了一口茶,見自家皇叔微微走神,開口,“皇叔,你又想什么呢”
“臣總覺得他拎著東夷王的人頭回來,一則是想博美人一笑,二則怕是想借此讓婉婉回承瑞看看。”南榮凌揣測開口。
到底也是和沈玄卿在一個屋檐下生活過的,談不上多么了解,但也有所了解。
他所作所為,似乎是因為大局,但總會又那么些理由是為了婉婉。
總之就是國與家都能皆顧了。
南榮瑾放下手里的茶盞,“皇叔你這么一說,好像還真是這么一個道理,我剛剛就在想要不要讓婉婉回去,順道讓她去看看長輩。”
當然了,為了讓朝臣閉嘴,他會讓左相隨謝初婉一同去。
南榮凌端起茶盞,“臣都不知道該說什么了。”
你說他沒有謀算吧,他幾乎把所有人都算計了,你說他心思深沉吧,他這心里好像全都是為了婉婉考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