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書大咧咧的笑著,還要把手里的刺繡給她看。
夢兒則是忐忑,她刺繡不大好,以前陸徽瑩想要一個香包,自己攬了活后,卻被罵的不敢拿針線。這幾日被關的無聊,六姑娘也不用自己伺候,于是便重新做起了女紅。
她不安的看向六姑娘,咬著唇。
“這只鴨兒”
陸徽瑩看著這生趣的畫面,忍不住含笑。
繡棚上,兩只黃鴨正梳洗著自己的羽毛,上頭是蛺蝶,還有幾條柳樹枝。
真是栩栩如生。
她記得,夢兒的繡技是和若城最好的繡娘學的。只是,前世侯府敗的快,夢兒還未出過府,便沒了命。
她憐惜的看著夢兒,后者已經害怕的閉上眼,嘴里默念自己的手藝比不上繡娘,六姑娘不喜也是該的。
“”
她何時說過不喜了
但隨即記起,自己前世本想送個香包給譽王,但他不收。怒火中燒的她回來就把氣撒在了夢兒身上,現在想想,原來那時的她這般壞。
將繡棚給了秋書,笑言道“你們若是這般有空,不如將我書房那副秋花蛺蝶圖繡出來。”
秋花蛺蝶圖是陸旗畫的,原先以為李元喜字畫,陸徽瑩央著他要了過來。不過也沒送出去,她就換了個魂。
秋書難道“打樣奴才是不行,這做出來怕是要等到明年了。”
看著雪片子,還有滿院的雪白,陸徽瑩想著也是。
夢兒咬唇,小小前移,一雙上挑的狐貍眼睜得極大。“姑娘,奴婢可以。”
她學過,這畫樣是基礎的。
再者說,這是六姑娘信她,才想叫她來繡。
“也是,夢兒可是好手。”秋書笑瞇瞇的說道,夢兒的手藝可是請了師傅的,“這花樣正好適合春夏交間,給姑娘做個薄披風。”
想著,便先定下來。
等繡好了,大抵這云都也熱鬧起來。
到時就能請來裁縫,制一批新衣,沖沖這一年的悶氣。
陸徽瑩點點頭,想著自己書房里還有些畫像,這些日子反正得空,不如和夢兒學學。
但這女紅可比她想的難,穿針引線這一關就過不了。
要不是夢兒溫柔,一直勸著,她只想放棄了。
好不容易會穿針了,卻在繡花上敗了下來,眼睛都熬疼了,可最后花不像花,蝶不像蝶,什么東西都亂糟糟的看不出本來的樣子。
這給上官做衣裳的心算是歇了。
但學來的本事總不能荒廢,勉勉強強做了一個不算難看的荷包。
除夕前夜,雪幾乎是砸了下來。
天冷路滑,除了主要的大道,城中積雪都到了腳脖子。年夜飯,也只能在院子里同秋書她們一塊兒吃。
“秋書姐姐,燈籠掛好了。”
夢兒和竹枝正給院子里添喜氣,院里的松柏都還青著,光禿的梅樹也靠著墻角開了花。盈盈的花音飄到了屋里,陸徽瑩穿著暗紋朱紅襖子,袖口和領口都鑲嵌了兔毛。身下是一條金牡丹花紋的馬面,腰間圍著一條圍布。
她正用手搓著糯米圓子,打算夾在去了核的紅棗里做笑口常開。
“好了快進來,天寒地凍,屋里暖和。”
秋書將手里的小竹屜籠擱在燒滾水的小鐵鍋上,紅泥小爐里劈里啪啦的響著,過一會兒便能吃上笑口常開。
夢兒先進,將凍僵了的手揉了揉。
竹枝緊跟其后,可還沒踏進門檻,就聽到院門外有人喊。
“姐姐,我去瞧瞧。”
陸徽瑩手上沾了糯米粉,渾身散著紅棗香,聽到竹枝說的,也抬起頭。
這會兒會是誰來
不消一會兒,竹枝就帶著兩個紅木大食盒進來,喜氣洋洋的說道“姑娘,是嬤嬤送來的年夜飯。”
大冷天跑這么一趟,陸徽瑩擦了擦手,“秋書,去取些金葉子送給小香。”
竹枝卻鼓著圓臉,搖搖頭,“不是小香送的,是凝兒姐姐。”
說到這,又忍不住想起剛剛。
秋書晦氣的嘖了一聲,怎么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