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著錦衣,卻被丟到亂葬崗。
也就是說那人也知凝兒的身份不尋常,還特地丟到離云都最遠的地方來。
若不是他和鄭大成今日有事,又因躲雨,恐怕再有幾天,凝兒的尸體就會被焚燒。
誰也不會知道她死了。
“好臭。”鄭大成用食指放在自己的鼻子底下,殿前司只要守住皇城,平日里是見不到尸體。
這亂葬崗里好些陳年舊尸,早已經腐爛,再加上雪融后被雨水沖刷,有些露出骨頭,散發著巨大的臭味。
受不了。
他連連叫了幾聲,就要離開。
上官穩如磐石,淡定地拿出帕子,將手包裹住,稍一用力就把凝兒下巴掰開。
鄭大成蹲在一側,看見滿嘴的嘔物,快速的轉開頭。
這味道,實在難聞。
“你干什么,上官”
一具尸體罷了,就算是永寧侯府的逃奴,也不用這么上心,當場驗尸。
隨后一想,上官定是墜入情網,難以自拔,這才將陸徽瑩家里的事情都放在心上。
嘖嘖嘖,上官這情種是開竅了。
上官面無表情,拿出隨身攜帶的銀針,沾取凝兒口中的臟物。
并沒有變黑。
不是中毒死的。
雨如同針毫,鋪天蓋地而來,兩人的身上已經被打濕,寒意鉆進骨里,疼的很。
“能看出怎么死的嗎”
上官搖頭,若是要知道死因,得讓仵作驗,如今只能看出,凝兒死前并不安穩。
而且,他隨意的掃了一眼尸體,“先回云都,報案。”
永寧侯府
陸徽瑩與謝煙兒說著話,正巧聽見秋書說蠻幺和小栗子來送賬本,喜得叫她們快進來。
東城酒樓給了朝廷,她就將剩下的兩間鋪子交給了她們。說明了情況,一商議,打算將那兩家合并,一起開了間酒樓。
重新修繕,要不少時日,陸徽瑩干脆放手,叫她們兩人大膽的干。
為了不愧對六姑娘的信任,兩人每隔三日便要上府,同她對賬。
感動之余,陸徽瑩也覺得頭疼。
“煙兒,你身子弱,大夫讓你好好休息。我有事便先走了,你自個兒多曬太陽。”
說罷帶著秋書離開。
院子里一下子空了下去,只剩下兩個灑掃的婢子。
謝煙兒借著養傷留在永寧侯府,但她不能傷一輩子,這期間她有意無意的說想要報答陸徽瑩的恩情,留在錦水院,貼身伺候。
也不知陸徽瑩是真傻還是假糊涂,每一次都當做聽不懂。如今見到她這副樣子,還有如此多人擁護,怎么可能不是個聰明人。
不能這樣下去,不然遲早自己要離開侯府的。
難道再回到爹娘身邊,讓他們給自己找買主。
她死死咬住唇,直到一個婢子上前來提醒,才知道自己咬出了血。
疼,不可怕。
最可怕的是自己還得過上那種窮日子,一輩子都被人當做貨物買賣。
她不甘心,不愿意做這樣的人,謝煙兒柔弱一笑,“小桃,你在府里幾年了”
原先提醒她的婢女其貌不揚,但一雙眼十分真誠,老老實實的說道“煙兒娘子,奴婢在這呆了三年。”
“那你知道六姑娘最喜歡去哪里”
小桃思索片刻,并未懷疑謝煙兒的用心。畢竟太多人想打聽六姑娘的喜好,討她的開心。
不過煙兒娘子打聽錯人了,她一個低等仆子,哪里知道主子的事情。可看著娘子那雙動人的眼,不忍心的說道“大抵是東城酒樓吧。”
“東城酒樓”
怎么自己沒聽說過
小桃點點頭,她也是聽錦水院下人說話時無意中聽到的,應該是六姑娘會去的地方。
知道這里,謝煙兒立馬著手安排計謀。先請幾個混混在陸徽瑩去東城酒樓時故意鬧事,自己跟著去,在最危機的時候保護六姑娘。
自己拳拳護主之心,定然會叫姑娘留下她。
只是,百密一疏,她在府里關的久,再加上常嬤嬤管教下人管的嚴,她都不知東城酒樓早已經是重地禁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