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廿八,花燈會的最后一天。
秋書一早備好了衣裳,高興的提著做好的魚燈,五彩斑斕的魚身,頭又胖有大,嘴巴微微張開,拿起來震一震,好像是在說話。
陸徽瑩手里的是一只兔子,小巧玲瓏,手里還捧著胡蘿卜。
夢兒和竹枝各拿著一盞花燈,顏色不同,但形狀相似。
“你們這是要去哪里”孟依依從外頭進來,手上捧著一碗紅棗桃膠,冒著裊裊的熱氣,騰騰的往上升。
秋書立馬拿起一盞小的鴨子燈給她,興高采烈的說道“六姑娘說,今夜帶我們去看花燈。”
花燈會在歡樓所在的街道上,連綿幾里,一眾的坊市門前都掛著彩燈,云都顯得格外的熱鬧。
出了門,先尋了個茶樓。
崔鳳仙晚了半刻到樓里,一見到陸徽瑩,立馬湊了過來。
“瑩瑩,你今日是什么燈”
一瞧,是只兔子,立馬不高興起來。她的是只鯉魚燈,瞧著又大又笨拙。再看那只兔子,活靈活現,要多可愛有多可愛。
她歡喜的很,這時要再做也來不及,只能扁著嘴說道“瑩瑩,我同你換怎么樣”
十五的花燈最好結緣,同理,廿八的也一樣。
她提著鯉魚燈,人如燈,要是有緣人覺得自己就和鯉魚一樣笨怎么辦
陸徽瑩點了點崔鳳仙的腦殼,暗笑著叫秋書拿去換了。
她笑鳳仙,丟了柳表哥,云都要再找和他差不多的,怕是就沒了。一盞燈,也牽不回一個情郎來。
崔鳳仙拖著雪白的腮,提到柳逸言,她扁了下嘴。
“會有的。”
柳表哥不適合她,就
算是再好,也不是她崔鳳仙的良人。
說著話,外頭的門被推開了。
是莫三娘和鄭大成,見到兩人一起來,陸徽瑩小小的驚訝了下,再看見他們身后跟著莫將軍府里的人,也就了然了。
這是看著他們呢。
“瑩瑩,鳳仙。”莫三娘從容的坐下,把不愿的鄭大成拉了過來。
紈绔子弟現在像是小媳婦,穿著胡綠色暗紋錦大袖圓領袍,頭戴帽,簪了一朵梅花。莫三娘全身素氣,只著玄黑。
兩相對比,都以為鄭大成是個娘子。
“怎么把他也帶來了”崔鳳仙看不起鄭大成,說話又直。
秋書把門一關,鄭大成立馬跳起腳來,“崔鳳仙,你什么意思,當我愿意來你們這些娘們堆里一樣。”
要不是兩家看得緊,他愿意和莫三娘待在一起
還假成親,再過些時日被逼得只能假戲真做。
這一切都怪陸徽瑩,出的什么餿主意。
說完,他怨氣的瞪著對面的小娘子,“現在怎么辦,你出的主意,你來解決。”
莫三娘抱歉地看了一眼瑩瑩,但這些時日,她都要待煩了。
爺爺和爹日夜派人來跟著她,就算趕走了,也會有下一雙眼。莫家的還好說,鄭家的,她既不能趕,又不能罵。
鄭大成也不敢多言語,兩人如今就像是被捆在一根繩上的螞蚱,要么同進退,要么一起死。
哎
不知是誰先嘆氣,一連好幾聲。
莫三娘的臉上也惹了一些憂愁,她本該是翱翔在廣闊天空的鷹,鄭大成是水中的魚。如今卻因為山師的一句話,兩邊長輩的逼迫,綁在一起。
白瓷蘭花盞里沉
浮的茶葉,就像是他們如今的命運。
“三娘,我有個法子。”
“又來。”鄭大成頭疼的要死,老說有個法子,可哪個法子奏效了“陸小娘子,我這次不會再信你了。”
莫三娘的擱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一掐,鄭大成不說話。
“瑩瑩,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