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陸二郎只是在書院讀書,與她哥哥是同窗。
她是家中長女,卻不得寵,爹娘偏愛妹妹,想要把她隨便嫁人。好在哥哥得知,將陸二郎帶來與她相看。本只是幫忙拖一拖,但后來家里得知二郎成了狀元,就硬逼著他來娶。她本以為陸旗會直截了當的
拒絕
畢竟他既是永寧侯的弟弟,又是新科狀元,自然不必怕她家。
看著俊朗的夫君,林氏低下頭。
她相貌艷麗,挽寶髻,綴珠釵,華服著身。而陸旗,只一身單薄純色的夾棉袍子,袖口還打了好幾處補丁。
說是丞相府,可總共也沒侯府一個院子大。仆子就更別說了,除了林氏身邊有個嬤嬤跟著,府里就三個仆子,一個管事。
就是這樣,林氏也甘之若飴。
陸旗喝了口醒神湯,“你也是,這些日子辛苦你了。”
他常不在家,都虧林氏在照料。
林氏心里一暖,又說道別的事情,“有件事忘與二郎你說了,昨日出事了。”
她也從別的夫人那兒聽來,昨夜鳳仙失蹤又找回,小妹帶著永寧侯府的四處找,還去譽王的莊子。好在是沒惹惱了人家,她不喜陸家的小妹,一是初嫁二郎時,陸小妹就十分瞧不起她,話里話外諷刺她。
二就是,她覺得二郎太慣著他家的小妹了。在云都鬧出那么大的事情,名聲都臭了,卻舍不得責罵。
“小妹那兒要不要我去看看,昨夜出了那么大的事情”
“不必。”陸旗寫下最后一個字,飽滿的墨水直接將它模糊,他煩躁的將宣紙揉做一團丟向藤簍里。“外頭冷,你在家里好生休息。”
“二郎,你我是夫妻,你如今還有事要忙,我去看望小妹不也是一樣”
夫妻是一體,可陸旗總想要把她丟在一邊。
陸旗沉默半晌,并未說什么,披上氅衣。
林氏掐著手,叫住二郎。
他客氣地一笑,“夫人忙自己的就是。”
心冷了。
去往朝州的路上,孟依依抱著包袱,時不時探出頭看了眼逐漸遠去的云都。
她并未出過遠門,生在云都長在云都,嫁也是嫁給云都人。就是朝州這個名字,也是才聽六姑娘說的。
那兒在更南一些,偏東邊,靠著海,有許多的物產,風景秀麗。
是魚米之鄉。
她路上帶了一本游記,正好里頭說了朝州,寥寥幾句,卻寫出了朝州的美。
“等等,等等,前頭的馬車停一停。”
遠遠的聽到有人在后頭叫著,車夫放慢速度,問道孟依依,是否要停下等一等。追來的應該是個趕路人,也是從云都那兒往朝州方向走。
孟依依皺起眉頭,外頭的人已經氣喘吁吁趕上。
“車夫大叔,我原本是租了馬車要去朝州,可路上肚子疼,去林子方便,誰知那是個黑車。趁著我在林子里,竟把我丟下。我的所有行李和盤纏都在上頭,還請你捎我一程。”
去朝州的陸路就這一條,他們來時并未看見回城的馬車,那這位郎君坐的黑車應該就在前頭。車夫心軟,這郎君著實可憐,要是能幫一幫自然是好。
他苦笑一聲,“這得問里頭的娘子,我是做不了主的。”
郎君抬頭,車的簾子正好掀開,他的眼立即直了。
“依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