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云清去朝州那日,雨下的極大。
他在門前,撐著傘。
陸徴就給了一個字,滾。
這幾日,他以為老四歇了心思回朝州當個商人,沒成想竟都是裝給他看的。
陸旗更別說,本就見不慣老四這副貪財模樣,一聽說是回朝州,轉身就走。
得,到最后還是孤家寡人。
屋檐下,水珠連線,直直墜落。
“四哥,快端午了,你回去孤零零的做甚”整個候府,就陸徽瑩記著他要回朝州。陸云清摸著后腦勺,深深看了一眼小妹。
難道在這,就不是一個人了
他看了眼身后的大門,苦笑一聲,“我不能離開酒樓太久,那里的人還需要你四哥,這里,卻不需要。”
他們需要的是陸云清,而不是商人身份的陸云清。
他不明白,就連玄皇都有心廢除士農工商的地位,為何自己大哥二哥就非得逼自己回來云都做勞什子官。
伴君如伴虎,二哥自己難道不懂嗎
“四哥,你別這么說。”陸徽瑩用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她輕聲安慰。
府外,馬車已經備好。
陸云清心中失望,背影孤零,他沖進雨里,管家的傘還未打開,雨水已經將他淋濕。
“四哥。”陸徽瑩喃喃,她想說些什么,譬如在不久之后,商人地位就會大大提升。
遠遠的,陸云清探出頭,“回去吧,回去吧。”
許久,秋書轉回視線。
“姑娘,人都走了,我們回去吧。”
“嗯。”
她一轉身,就瞧見大哥和二哥。
“走了”陸徴開口,“走了也好,在候府礙眼。”
留下這句話,他甩袖就走。
陸旗哼了一聲,頭一次跟著大哥的后頭。陸徽瑩忍俊不禁,“二哥回
來后,候府都變熱鬧了。”
秋書問“姑娘,為何侯爺和二郎這般討厭四郎,先前不都好了”
討厭
大概不是吧。
“若真是討厭,大哥也不會準備軟甲,二哥也不會把嫂子求來的佛珠藏在四哥去朝州的馬車里了。”
這兩人就像是大山,將所有要講的話都藏起來,不讓人知道。
她嘆了口氣,“走吧。”
不日后,段紅藕來拜訪,說是在就職前,要回一次老家將先生接回來。
她是來求幫助的,因為來云都時盤纏已經用盡,若不是陸徽瑩出手幫助,她和大哥恐怕就住在天橋底下了。
陛下體恤,得知她家境貧寒,賜她一個小院。那兒離侯府近,不大但正好能容得下三人一起住。
紅藕所求,陸慧瑩定然會幫。
這般事情忙,閑暇時候,她正想去見上官。
海棠花都快開盛了,他還未來提親。按捺不住性子的她,夜夜都忍不住想起這件事,好不容易,這日知曉上官不在殿前司,就帶著秋書去府門前堵著。
誰知,門沒出去,等到了孟依依的信。
開頭便是一句對不住。
她心焦的往下看,從這封信中得知,孟依依只是在朝州撿了個孤兒,麻煩的不是這件事,而是那孩子的身世。
孤兒名孟澤,生父是出了名的賊寇,作惡多端,抓到時被朝州知府立即處死。
他母親本是大家閨秀,被賊寇擄到賊窩里糟蹋了后,生下孟澤。生父被殺,生母被救回來后,卻沒有帶他回家,而是拋棄在朝州。
孟澤在被人厭棄中長大,格外的懂事。一直做著短工養著自己,孟依依初來朝州,什么都不懂。
看到孟澤那般可憐,有了惻隱之心將人帶到云清酒樓。
萬萬沒有想到,孟澤的身份特殊,朝州
人得知云清酒樓收留了他,竟都斷了與他們的生意往來。
信的末尾,孟依依發問,禍不及家人,孟澤一個垂髫小兒,什么都沒做過,大家為何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