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依依實在不明,罪人已經伏誅,為何大家要責備一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
句句泣血,大約孟依依是被逼著受不了了,這才寫信送往云都。
她放下這封沉重的信,根本沒法回答這上面的問題。
不遷怒,不貳過。
古之圣人都不一定能做到,如何苛求那些愚昧的百姓。
秋書認字,瞄了一眼,大概也曉得了。“姑娘,怎么辦”
“那些人實在太過分了,只是一個孩子,竟如此鬧。”秋書跺著腳,氣呼呼的模樣像是圓鼓鼓的河豚,陸徽瑩捏了一把,“他們不懂罷了,好在四哥回去朝州,依依有援了。”
“也是,四郎君走的是陸路,又是侯府最好的馬匹,定能很快到朝州。對了,六姑娘,先前崔娘子來尋你,說請你去看龍舟。”
清明時,秦江沉著的龍舟就被翻了上來。各家都修理裝飾,想叫自己的龍舟在塞龍舟大會上驚人的。
算算日子,初三,正式比龍舟。
百家龍舟,從中選拔出三甲,初五再比之。
今年彩頭還未出,但往年都是陛下親自從國庫挑出。再有各家加一些,獲得魁首的一家能得所有彩頭,接下去一年還能免賦稅。
百家可都是卯足了勁兒。
但她得知,崔家今年是不參加的。女官春試抓到了秦秋兩家相互作弊,陛下看在秋尚書的面子上,只將這兩人關了起來禁足。
崔明昊不愿惹是非,這幾日盡量縮著,不愿意冒頭。
侯府也不參加,原因與崔侍郎無差。
長公主與侯府結親,轟動全城。那幾日,都有人議論永寧侯以及侯府的其他人。甚至已經有人傳出流言蜚語,說是陛下要叫長公主當女帝。
甚至還有人猜測,陛下是想叫永寧侯無異心,這才把最心
愛的長公主嫁給侯府。
眾說紛紜。
好事的人還編成書,若是這次再去參加賽龍舟,落敗不是他們的行事,贏了也討不得好彩頭。
“鳳仙在何處等我”陸家不宜再露風頭,但瞧瞧熱火朝天的賽事也無不可嘛。
秋書說是玲瓏茶樓。
到了那兒,崔鳳仙與流云一塊探窗而看。
她看的入迷,陸徽瑩進來也不知。
“瞧什么”
身后鬼魅的聲音響起,她立馬回頭,看見陸徽瑩越發心虛,“沒沒有,你來怎么都沒聲”
陸徽瑩看了眼被秋書撞開的門,就連流云都暗示了她好幾次。
“你怎么了”她今日穿著簡單,穿著改過的男裝圓領袍,頭上束發,俏皮的頭發往外跑,叫崔鳳仙又一次看的呆了。
瑩瑩生的靈氣,細細看去,原來那雙圓眸的眼尾是稍稍向上,增添了幾分嫵媚。
一雙白皙細嫩的手在她眼前晃動,回神后,干笑道“沒什么,想事情出神了。”
陸徽瑩學著她探頭,“想的什么事情,見到我怎么比老鼠還怕貓。”
她隨意一瞟,正好看到人群中那個熟悉的人影。
“上官”
那人也穿著祥云紋暗花玄色圓領袍,腰間革帶垂下一個荷包,那針腳很疏,還是兩只又黃又丑的鴨子。
他似乎正在找什么,等陸徽瑩驚呼出聲,他抬頭,正好看見窗口的她。
“瑩瑩,你怎么在這”
上官的心忽然跳了起來,他站在穿梭的人群中,定定的看著陸徽瑩。
兩人跨越空間,人群,四目相對,都讀懂了對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