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午早就過去,聽說是張家得了彩頭。
陸徽瑩聽秋書說時,也并未驚訝。張家如今看著沒什么,只是個普普通通的皇商。可等之后數年,他就會成為云都最富的商人,賺的那叫一個盆滿缽滿,就是李元都嫉妒他。
這也和長公主嫂嫂說的兩國貿易交往有關。
如此一聯系,她也就想通了為何玄皇會拿出亢龍玉來。
不管是誰贏了,玄皇都能以此彰顯他的大方和仁慈,還有決心。
“六姑娘,茶涼了,我再去外頭煮一壺。”幫著陸徽瑩理了下夢兒送來的褙子,看了下茶壺,里頭的水都是隔夜的。
她小嘴一扁,冷颼颼的說著,“竹枝她們真是越發沒有規矩了,隔夜的茶水還敢放在屋里不拿去換了,若是姑娘您不知道,喝了,身子不舒服那該怎么辦”
吃壞肚子可大可小。
說著,她就出去對那兩個耳提面命去了。
午后,長公主聽聞此事,立馬叫牙婆子帶了一批人叫陸徽瑩選。
有了上輩子的事情,她越發覺得院子里人越少越好。
但嫂嫂的好意,她也不敢就這樣推辭。
到了院中,李清歌坐在上首,下邊是四五個牙婆。
“瑩瑩,快來。”她招手,腳下是冰盆,日頭照射下,已經融化了大半。花音在一側打著傘,輕聲的喚了一句六姑娘。
坐在邊上后,陸徽瑩看著底下烏泱泱的人,不免驚道“嫂嫂,不過是選個伺候的,不必這樣興師動眾。”
李清歌輕笑,她還只是請了幾個普通牙婆,未動用宮里的女官。
“好了,盡快挑。這天氣熱得很,不宜久待。”
陸徽瑩點頭,秋書在身后舉著傘,隨她下了臺階。
好在院落樹木高大,落下一片樹蔭。
她站在角落
,從中看去。
總共四個縱列,每隊八人。身量圍度也都差不多,衣裳有些不一樣,但大致一個顏色,要是不仔細,大概每個都認不出。
一個灰衣的牙婆拿著冊子過來,她生的干練,聲音洪亮,“六姑娘,這冊子包括了所有婢子的出身,您瞧瞧。”
秋書接過,在一邊翻開。
一一看過去,這其中最惹眼的是個瘦小個子,容貌一般,但這上頭竟然說她是李家人。
陸徽瑩抬頭,“李囡囡是哪個”
上首的李清歌臉色一白,招來花音,耳語幾句。
她的目光落下,死死的盯著場中。
為何,她會在這里。
牙婆立即將最中間一個婢子拉了出來,她生的瘦,頭發烏黑又多,黃白小臉像是被黑色的大帽子壓著,細細的眉蹙著,近乎害怕到了呆滯。
李清歌扶著躺椅站了起來,這五官,和印象中無差。
“李囡囡,你就是李囡囡。”
陸徽瑩還未開口,她已經快步下去,幾位牙婆哪里見過這架勢,嚇得聲音都不穩了,“回稟長公主殿下,她就是李囡囡。”
這幾個牙婆都是認識的,互相聽說了永寧侯府這大肥差,約好了帶著自己手底下的奴婢送到這兒了。
陸徽瑩將冊子一關,雷厲風行的到了嫂嫂跟前。
她將手一伸,李囡囡反倒看到什么猛獸,害怕的后退。
“不要,不要打我。”
她目眥欲裂,這副模樣,李清歌和陸徽瑩還有哪里不清楚,這該死的牙婆子竟然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