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發卷卷,幾支辮子上纏著大紅絲帶,珍珠銀片,略作點綴。面紗更有特色,是云都不曾見過的樣式。
“你抬起頭。”
陸徽瑩咬著唇,李元要做什么,難不成他真想放著正事不做
不敢過多猶豫,她緩緩抬起。
下巴往上,有面紗,李元只能看到那雙煙熏火燎般的眼。他好奇的指了指自己的眼眶,“你你們西域都是這樣的”
黑乎乎的,像是沾了煤灰。
要不是那雙眸子亮如星辰,睫如羽翼,怕是白日見到都會嚇一大跳。
“回稟殿下,西域樂人都是這樣打扮。”沐娘子聳動身子,她不敢再冒險,要是譽王真的看上陸小娘子,將人
不行,要真是這樣,四郎定會活剝了她的皮。
李元的目光就在陸徽瑩身上,他輕笑,“原來如此,小五,這名字真是奇怪,是誰幫你取的”
“哥哥。”
陸徽瑩快速說道,李元蹲下身,視線與他齊平。
他輕佻的用手指卷起一絲頭發,放到鼻前聞,“你哥哥不是西域人”
西域人取名大多不愛用這些數字。
陸徽瑩點頭,“我哥哥是,但我不是。”
“果然。”
從看她第一眼,李元就猜到她應該不是西域人
西域人生的大多高大,就是女子也鮮少像小五這樣矮的。
而且,小五的官話說的極好。
他所知的西域人,極少有這么一口流利的官話。
“你是他撿來的身世倒是凄慘,那你為何會做樂人。”樂人與奴無異,尤其是西域異人,那就是草芥一般,甚至連大戶人家的院子都進不去。她既然不是,為何要做樂人,還是最低等的。
“混口飯吃。”陸徽瑩煩李元多問,又不得不撒謊應對。為了避免謊言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她反問道“譽王是是看上了奴”
這話一問,別說李元呆愣無語。
就是沐
娘子和林嬤嬤都瞪大眼睛,柳知府倒是坦然,男兒多好色,又不是什么不能說的。像是陸云清掌柜的,就十分坦蕩,喜歡美人照直說就是。
李元想到了陸徽瑩,她也是一招以退為進,讓他誤以為自己還被她所喜歡,鬧了一場笑話。
他譏笑,“為了混飯,自薦枕席”
“殿下喜歡,也無不可。”陸徽瑩媚笑,這般作態,越發像陸徽瑩那個賤人。
柳知府觀望譽王,見他還對那樂人親昵,心想這譽王也是少年秉性。
他勾起嘴角,“殿下,一個奴才而已,您若是喜歡,盡管留下。陸掌柜那里,由我來說。”
“滾。”李元怒瞪這廢物,他會喜歡一個賤人,一看那模樣,不知道多少男人碰過她的身體,臟成這樣還妄想進譽王府。
林嬤嬤上前還要說些什么,柳知府又開腔。
“殿下,陸掌柜的西域樂人都是從小養起,比歡樓的人還冰清玉潔,您要是真”
李元勃然大怒,讓人將他們都趕了出去。
蠢貨,廢物。
殿中空蕩蕩,李元癱坐在黃梨木蟠龍交椅上,按著額頭,手下人快速上前遞上一粒烏黑的藥丸。
他捏著藥丸,直丟口中。頭疼稍好些,道“外公給的藥還有多少”
“五粒殿下,國公說過,天香丸只能五天一服。您昨日才用,這對您的身子,怕是有危害。”
李元何嘗不知。自上次他因陸徽瑩被谷生參本,父皇將他送去福山,名為精修,實則就是拿他試藥。
那些丹藥,傷及了他的根本。
要不是外公煉制出天香丸,怕是他都活不過今年。
他把仇都記在陸徽瑩頭上,這賤人,真以為有陸徵護著就能回到云都。外公已經召集了人馬,就在路上埋伏。
陸徽瑩,陸徵,李清歌,你們
都別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