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腰上的酸意提醒她,郁老師昨晚有點狂野,教給她的技巧,她學得很好。
可以出師了都。
又過幾日,林知漾的身體恢復得差不多,在商量出院的事情。
林暉跟郁澈都希望她住到九月,因為林知漾在住院期間出現過兩次頭昏,盡管檢查結果顯示沒有問題,但車禍后的后遺癥讓人不得不怕。
林知漾說不過他們兩個人,生無可戀地唉聲嘆氣,“住吧。”
郁安巡那邊終是發現了郁澈的不對勁,郁澈已經許多天沒有過去探望。
只是每次為林知漾煲湯的時候,會多備一份,讓人送過去。
她不敢在這個時候見郁安巡,郁欣的面孔給她留下了陰影,而父親以同樣的面孔來見她是遲早的事情。
躲不過去,這天郁安巡將她喊過去,她便做好了接受一切的打算。
病房里,郁欣跟郁誠都在,沒有外人,郁澈知道這是屬于她的審判。
關上病房的門,郁安巡用嚴肅的表情看她,又看向郁欣和郁誠。
“你們現在都有本事了,我才住院幾天,家都能被你們掀了。”
無人應聲的情況下,郁誠低頭回話“爸,我們只是”
“只是什么”郁安巡打斷他“郁誠,我把你姐姐跟妹妹托付給你,你就讓她們倆搞成現在這副樣子給我跪下”
已經許多年沒有被罰跪,郁誠一時怔然,沒能立即反應。
在他的遲疑里,郁澈已經率先跪下去,“是我的原因,不關二哥的事情。”
她的長褲單薄,她卻不大在意,徑直跪下去,膝蓋磕在地上的聲音讓郁誠一個激靈。
忙著拉她起來,“我來跪,你做什么”
郁欣從一旁站出來,“爸,我來跪吧,是我這個做大姐的錯。”
等三個孩子都跪在床前,郁安巡心里某處塌下去,軟成一片。他將舍不得壓下,訓斥道“出了事情,就要處理,你們現在在干嘛一家人裝成互不認識嗎”
郁欣跟郁誠都沒有把郁澈的事情說給郁安巡聽,但郁家終究還是郁安巡說了算,他不想知道也就罷了,一旦他想知道,什么事也瞞不過他。
連郁澈跟郁欣不再講話這種事情,他也曉得。
“郁澈,你把你姐姐罵一頓,又使喚他們替你找人,我聽到的都是真的嗎”
郁澈不否認“是真的。”
“你有出息了。”郁安巡的臉色難看,又將她劈頭蓋臉地痛罵一頓,細數郁欣為她做過什么,而她為外人傷家人是愚蠢行為。
郁澈嘴角挑了挑,被郁安巡注意到,他厲聲問“你笑什么”
“出了事情就要處理,前面幾年,爸處理過嗎”郁澈很好奇“鬧大了才處理,這是什么解決方案”
畢業那年,她一個人難過的時候,所有人就可以裝傻充愣。等她不愿裝了,就有人怪罪他們沒處理好。
郁安巡的臉色可怕,郁欣生怕她挨打,“郁澈,別亂講話。”
郁誠也低頭輕咳兩聲作為警告,怎么回事,逮到誰咬誰。
郁安巡被她戳到心窩子上,一張臉青了又白,郁澈可以孝,但做不到順。起碼在說話這方面,她從來不知退讓。
但女兒說得對。
要是論該不該跪,只怕他郁安巡要帶頭第一個跪下去。這種事,當年他懶得多了解,默許了不正當的處理方式。
果然,治標不治本。
換來小女兒數年的埋怨,他裝聾作啞。
沒了剛才的氣勢,郁安巡頹然,不能理解地問“你就非得是她不可”
“對,非得是她。”郁澈跪在地上,語氣冷靜平緩“或許爸還是覺得我在胡鬧,想著拆散了,等我年紀大些就會懂事。但無論被打擊多少次,我都不會按你們的心意行事。我這輩子就是這樣,爸不接受,我也是這樣。”
她抬起頭,哀愁的眼眸里有著釋然的快意“我改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