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漾眸光沉下,只是抽筋不至于疼成這樣,而且郁澈方才的動作,分明是膝蓋在疼。
不好的猜想在腦海里浮現,仿佛將她拋入冰河里,刺骨的寒意壓迫在胸膛前。
“郁澈,讓我看看你的膝蓋。”
郁澈的表情微僵,沒有答她的話,在林知漾直接上手撩的動作下,攔住她“說了沒事。”
“沒事為什么會疼”
她越是不讓看,林知漾就越是擔心,焦急地皺起眉頭“不要動,讓我看看。”
平日里愛笑的人一旦沉下臉就讓人無端害怕,每回林知漾這個神情時,郁澈都會發怵。
于是再被她卷起褲腿時,郁澈沒有再躲。只在心里悄悄地煩自己,原本還想瞞過今晚,明天說不定就消了,林知漾也不會知道。
沒想到這么快就露餡。
黑色長褲下,兩邊的膝蓋都有淤青,青里發著紫,教人觸目驚心。
她只是去看她爸爸,怎么會搞成這樣。
林知漾心疼到發抖“他們虐待你。”
眼眶一瞬間涌上淚花,有些崩潰地問“你別的地方還有傷嗎”
一定是因為她。
可是郁澈是一個有判斷力的正常成年人啊,為什么只是選擇了一份與旁人不同的感情,就要受這么多苦呢。
“沒有人虐待我,也沒有別的傷了。”郁澈不愿她胡思亂想,又怕她真的哭出來,連忙解釋“是我自己要跪的。”
跪下那一瞬間磕得猛了,在與郁安巡據理力爭期間,她也不肯站起來,似乎這么跪著說話更能讓她心里好受。
疼痛感會提醒她,她沒有順從家里的意思會得到相應懲罰,可是她沒有錯。
她喜歡林知漾,沒有任何錯。
后來是郁誠堅持給她扶起來,那時候雙腿已經沒什么知覺。走前,郁欣遞給她一盒配好的藥膏,也沒多獻殷勤,給完就走。
她沒找到時機涂。
“你爸爸知道了”林知漾猜到。
“嗯。”
“他什么態度”
“他不高興,還有些難過。”
郁澈一五一十地告訴她“我知道我讓他很失望,可我不能再給他希望了。早說晚說,又有什么分別。”
林知漾打心底感激郁澈的勇敢,卻又難過自己給她惹了太多麻煩,讓她與家人的關系越來越僵。
“所以,他答應了嗎”
郁澈垂著眼眸,如林知漾所料的那般搖頭。腦海里想起郁安巡下午時的話“我說不了你,勸你再好好想想。”
郁澈完全不退讓,點頭說“我會好好想的,請爸別去動她。”
郁安巡反而發笑,只是笑得冷漠又官方“你爸沒那個能耐。”
九月之后,大學開學,郁澈每天要去學校,做了副院長后事情增多,即便沒課,也要在辦公室。
沒有那么多時間陪林知漾。
林知漾的傷因為恢復得不錯,在不跑的情況下,行走問題不大。
由于自理不成問題,頭暈現象也沒有再出現過,軟磨硬泡之下終于出院了。
她心想什么事都沒有,就算林暉想她再住下去,醫院也要趕人的。
池魚思故淵。
她當天便辦了個派對,邀請人來家里玩。
郁澈的家。
她沒回去,出院后直接住進臨川雅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