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傀儡奴是個什么狀態,只能按照自己的理解來表現。
茫然起身,茫然地朝奈溫法師走去,步調有點慢,但又不能慢得跟喪尸一樣。
奈溫法師似乎沒覺得他這樣有什么不對,指指自己拿出來的香,示意何疏幫他點上。
“插在他面前的土里。”
何疏依言照做,一個指令一個動作,比英國老爺家農場的綿羊還要溫順。
奈溫法師的注意力沒有放在他身上,何疏可以不動聲色盡情觀察自己看見的一切。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泰國降頭師也跟中國古代武林門派樣,五花八門,流派眾多,泰國各地差異明顯,但總體分為兩種,也就是許多人所了解的白衣降頭師和黑衣降頭師,前者以幫人解降,為人合緣化難為主,后者劍走偏鋒,只要錢給足,沒有什么不敢做的,所以很多人以正邪來分白衣和黑衣降頭師,但實際上遠沒有那么簡單,白衣里面也有敗類,黑衣也不純是為了錢,有些人為了探索更高深的降頭術,出手做事自然缺少底線。
雖然奈溫法師穿著一身深灰近黑的袍服,但何疏也沒有因此將他簡單歸類為哪個流派。
降頭術也好,蠱術也罷,本身就是亦正亦邪的存在。李映曾說過,特管局里也有蠱婆,甚至他們進行國際交流時,也曾與泰國國寶級的降頭師開過會,任何東西如何用,都是雙刃劍。
香點燃之后,開始散發一種奇異的香氣。
何疏沒法形容這種味道,那像是蘋果與荔枝的結合,甜美得令人忍不住想深吸一口,但在充斥鼻腔之后,甜到了極致反倒令人惡心作嘔,胸口一股悶氣呼之不出,旁邊好幾個聞到的人,都禁不住咳嗽起來,包括被松綁了的蔣思因,也都手按泥土趴在地上干嘔。
但何疏沒有,雖然他也想吐,但默念清心定神咒之后,感覺好了不少,也就不像其他人一樣反應激烈,面上還是木愣愣地跪坐著,倒跟傀儡奴的行為更符合了。
奈溫法師不管其他人怎樣,他將手放到蔣思因頭頂。
蔣思因下意識想躲開,卻被兩個戴著口罩的迷彩服左右上前牢牢摁住,動彈不得。
“你見過這里嗎”
奈溫法師問道,語調出奇的緩慢溫柔。
何疏看見蔣思因的神情,由抗拒到放松,逐漸變得渙散,似乎被香的作用影響了。
“見過。”
“在哪里見的”
“夢里”
奈溫法師的神色更溫和,語調也更慢了。“你的夢里,把東西藏在哪里了”
“什么東西”
蔣思因迷迷糊糊,被牽著鼻子走。
“鏡子,那面鏡子。”
何疏心頭一動,差點控制不住自己的微表情。
鏡子,又是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