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個問題,我無法回答,我們來的時候,蠟燭就埋在那里了,看起來年代不短,但好像也沒有我想象的幾百上千年,可能之前真有人來過,當時我看見那個土堆,以為里面有點什么財寶,就手癢挖了一下。”
約翰頓了頓,聳肩攤手。
“至于第二個問題”
“蠟燭是我擺的。”廣寒接下他的話,“何疏來了,一看就知道是我在。”
何疏
他無法反駁,因為上周他們來云南之前,廣寒在做蛋糕,當時何疏還開玩笑說在蛋糕上寫個豬字。
好,這兩個問題都解決了。
曼哥等人受雇而來,基本都是跟著雇主走,這座山神廟雖然詭異,約翰自己明顯也沒弄清楚,至于兩名降頭師,一個暈過去了還沒醒過來,一個閉緊嘴巴,不肯吱聲。
但蔣思因不僅問題很多,還很憤怒。
“是你讓他們把我綁到這里來的”
約翰道“這件事我很抱歉,說起來有點復雜,我的確是想找你,不過沒想通過這種方式,札合上師他們把你引誘過來之前,我是不知情的,我本來想等這件事結束之后,再通過合法途徑到中國境內找你,你應該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
他說完,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邏輯混亂,不由嘆了口氣。
“我還是重新說起吧,也許你們有時間聽我講個故事這種時候,我不希望我們在這里產生糾紛,最后一個人都出不去。”
約翰承認自己是非法入境,而且他還帶著曼哥這樣的武裝人員,這種危險人物,平時蔣思因肯定有多遠離多遠,想也不想就打110了,但現在天高皇帝遠,他只能選擇忍下憤怒,耐心聽他說下去。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我就一直重復做同一個夢。”
“夢里我走在森林里,好像要去找什么人,找來找去,就這樣醒過來,永遠沒有結果。這個夢持續了很多年,終于有一天,應該是在三四年前吧,它發生了改變,我從要去找什么人,變成終于在夢里找到那個人。”
“我追上去,抓住那人的胳膊,質問他為什么要拋下我,為什么要帶著東西逃跑,拋棄自己的親兄弟,那人試圖跟我解釋什么,但是我很生氣,根本聽不進去,我直接揮拳過去把他打倒,揪住他的領口,告訴他這樣會害死我們兩個的。”
蔣思因聽到這里,已經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他勉強按捺震驚,在約翰暫時停歇的那幾秒內,終于不禁出聲。
“夢里,你也是英國人”
“是的,我是英國人。夢里,現實,都是。”約翰回答道,看著他的眼神似乎帶了幾分意味深長。
蔣思因低頭想掩飾自己的失態,但他畢竟是個學生,在曼哥這些江湖老手面前簡直像張透明的白紙,所有人都能看出約翰講的故事對蔣思因的震撼很大。
“但那人不聽我的,他執意要走,我無法阻攔,只能看著他離開,后來,我被一伙人追上,他們開槍把我打死,我的夢就醒了。這個夢境一遍又一遍重復了很多年,我吃過安眠藥,找過心理醫生,都沒有任何改善,最后我開始想要去探尋夢境的來源,我找了全世界很多地方的森林,最終確認,應該就是在這里,中國云南境內。這就是我們為什么會在這里見面的原因,我的朋友們,能在這種地方相遇,我想我們一定是中國老話里所說的有緣人。”
聽完約翰的講述,蔣思因還沒說話,何疏先開口了。
“噢我的上帝你說得太動聽了,我真是感動,這就是你非法入境的理由嗎”
夸張的詠嘆調配上毫不搭邊的陰陽怪氣,差點讓小田笑出聲,她好懸想起處境,趕緊咬住下唇忍住脫口而出的笑聲。
約翰眨眨眼,好像聽不懂他的諷刺。
“我聽說這邊森林管理很嚴格,不允許別人擅闖原始森林區域,但是緬甸那邊卻沒有限制,我們帶著槍支從那邊進入,森林里沒有國界線,可能一不小心就過界了,等我們出去,如果是在中國境內,我一定馬上去補齊所有手續,很抱歉”
他說的確有實情,緬甸那邊至今還在內戰狀態,名義上需要持槍證才能持槍,但私藏槍支的不在少數,往往敢于冒險從那邊跨境過來的,都是販毒走私的亡命之徒,很少有像約翰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