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廣寒。”對方道,耐心解答他的疑惑。
“你記不記得,咱們家那小肥鳥,叫什么名字”何疏又問。
廣寒搖搖頭。
何疏的心猛地沉下去,又帶著一點不出所料的感覺。
這是失憶了還是冒牌貨
對方道“我跟你認識的廣寒,可能有點區別,但我們的確是同一個人。”
何疏老老實實道“我沒聽懂。”
廣寒道“這里隨時有人來,他們最近盯得緊,這里雖然不是淪陷區域,也可能會有麻煩,我們先到安全地方再說。”
什么盯得緊,什么淪陷區,他每個字何疏都能聽懂,但合起來就跟天書一樣。
何疏唯一能確定的是,對方不會害自己。
他也沒廢話,一骨碌爬起來,隨即又唉喲一聲,冷酷不到半分鐘,老腰劇痛,雙腿綿軟。
寂靜中,何疏似乎聽見對方嘆了口氣。
下一秒,自己已經被人背起來。
“你怎么這么沒用”全身鎧甲的廣寒道。
但他是以一種無奈抱怨的親昵來說這句話的。
何疏覺得自己很冤“奈河本身就不適合活人待著,我還在里面超度人,能撐到現在已經不得了了。”
廣寒嗯了一聲。
何疏確實也走不動了,就不再勉強自己,否則出什么事還要連累兩個人,便心安理得當個阿斗算了。
就是對方這身鎧甲冰冷堅硬,趴在上面硌得慌。
何疏這人有個特點,適應環境,隨遇而安,在剛才奈河那樣險惡的環境下,他能發揮巨大潛力,但現在稍微轉危為安了,他就開始忍不住挑剔這吐槽那。
“你干啥要穿這一身不重嗎”
“我一直穿的就是這一身,習慣了。”
一直
何疏挑眉。
“你到底是誰”
“我是廣寒。”
“化身”
“不,我是他的一部分。”
“我可以知道前因后果嗎”
“說來話長。”
“我有的是時間。”
回答他的又是一陣沉默。
何疏能感覺到,對方不是故弄玄虛,只是不知道從哪說起,如何描述。
很早以前,何疏對廣寒一切都很好奇。
起初他只是不了解底細,怕對方心懷歹意,再后來純粹出于好奇心作祟,但漸漸這種好奇就沒了,對他而言,現在的廣寒是自己所熟悉的,這就夠了,往事不可追,知道再多,說不定還會揭開對方的傷疤。
那個話有點少,但喜歡模仿,喜歡探索新鮮事物,努力賺錢的廣寒,才是他認識的廣寒。
但現在,又冒出一個廣寒。
比起陰間出的大事,何疏更迫切想知道廣寒身上的變故。
因為對方才是更親近,與他有關系的人。
“他跟你說過自己的來歷嗎”廣寒終于開口。
這個他,兩人心知肚明。
“沒有。”何疏道。
“我真正出生的年份,應該是開元二十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