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業之后,老同學胡繪志找上他,提出合伙成立一家公司,表面上是做環保凈化的生意,實際上就是幫別人解決一些怪力亂神的麻煩事。
胡繪志是個普通人,也沒學過什么法術,他只是從小熱愛玄學,自己雜七雜八也看了不少書,曾經親眼見過何疏出手,驚為天人,就提出這樣一個主意,算是把興趣跟工作相結合。
何疏也頗為心動,兩人商量一番,還真就把工作室開起來了,胡父是生意人,家境殷實,也有相應的關系人脈,很快就給兩人的工作室拉來幾個小單。
這種單子不算難,要么是某家孩子夜啼不止,要么是有人走夜路遇到鬼撞墻從此走霉運,何疏順利解決,工作室名聲很快在小圈子里傳開去。
“這一天,小胡接到個委托,是他爸朋友的工地上出了事。”
工地是幾棟爛尾樓,拖了十幾年遲遲沒有完工,換了幾任承包商,因為附近有市體育館即將舉辦大型賽事,此地已經嚴重影響市容市貌,市政府也受不了了,出面插手,招標找來新的承包商,胡父朋友費了一番力氣才中標承包。
可事情恰恰就出在工地上,施工四個月,已經死了四個工人,竟是平均一月一個沒落下。
有的是工地電梯失事墜下,有的是自己違反規定沒戴安全帽被落下的磚頭砸死,還有的是被鋼筋從后背刺入穿心而過。
大部分死得很慘,胡繪志去現場看過,回頭給何疏講的時候,那表情都是擰在一起的。
工地其它施工流程都是符合安全規范的,除了那個沒戴安全帽的工人,是因為頭皮發癢臨時把帽子摘下來想撓撓再戴回去,偏偏就在這半分鐘內出事。
一切看起來就像意外的巧合,但巧合多了,總歸是不正常的。
工程進行到一半,想撒手已經來不及,只能硬著頭皮做下去,但胡父朋友還是找了幾撥高人去看,這其中就包括何疏跟他自己的兒子胡繪志。
兩個年輕人順風順水,從未遇到過阻難,對這單“大生意”,自然是摩拳擦掌意氣風發。
胡父朋友找的另外幾撥高人,除了何疏他們之外,一撥是風水先生,一撥是道士,還有一個不明來歷的年輕人,原本安排錯開行程,不知怎么的,幾方人馬都在同一天被請到工地來,大有互相一較高下的意思。
大家藝高人膽大,也不在意用這種場合來切磋,甚至還覺得晚上陰氣重,比較好探查發現原因,便在當夜七點進入工地。
這工地一共三棟樓,準備建成一個小型住宅小區,樓也差不多建起來了,外墻還未封好,每層都是空洞洞的鋼筋水泥混凝土,夜半風聲呼嘯而過,猶如灰色巨獸,陰森無言。
何疏講故事不啰嗦,寥寥幾句點出重點,連那幾個同行也不介紹,就直入正題。
話癆鳥也不聒噪了,只是不時扇動翅膀,示意他講得更快一些。
同行相輕,誰也不服誰,更何況除了何疏他們之外,那幾撥人,據說都大有來歷,還是赫赫有名的大師高人,哪里看得上何疏這兩個乳臭未干的年輕人,大家一言不合,當即分作幾個方向,有人朝地下車庫去,有人去三棟頂層,有人在工地周圍察看,何疏他們則去了一棟。
電梯是施工電梯,他們沒坐,直接步行一層層走上去。
步上六樓樓梯的時候,胡繪志忽然摸著脖子奇怪道“你覺不覺得背后有風”
何疏走在他前面,頭也不回“四面八方都有風啊。”
“不是。”胡繪志不知道怎么形容那種感覺,就像有人沖著他后腦勺吹氣一樣,可回過頭又什么都沒有。“我老覺得這里有點邪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