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胡就這么死了,死得不明不白。
“那個陰神呢”廣寒忽然問道。
“不見了。當時不管我如何召喚,都感應不到周判官的存在。”
事情鬧成這樣,眾人草草收場,意興闌珊。
他們這一行十幾個人里,死了兩個人,一個是小胡,一個是被譚先生推下樓的女伴,至于姓譚的,進了一趟醫院之后,居然有驚無險,毫發無傷。
由于小胡兩人的死因被定性為驚嚇過度導致心臟病發,周身內外沒有一處人為造成的外傷,譚先生自然也就不必背負殺人嫌疑,那段在何疏記憶中,譚先生把人推下樓的情景,除了他自己跟胡繪志之外,再無第二人看見,仿佛夢境一場。
當時他們誤打誤撞,把依附在譚先生身上的東西給收服,同行里有人出身龍虎山,就將那東西帶回去作法了,但胡繪志的命,卻真真實實丟在那里,再也回不來了。
“在那之后,不管我用什么辦法,都沒法再找到周判官,甚至也找不到與他有聯系的陰神,我覺得他可能在受我之托保護小胡的過程中遭遇了什么意外,也可能是”
廣寒接下他的話“也可能是你召到的,根本就不是那個陰神,只是鬼學鬼,他裝成姓周的陰神,騙過你,方便對胡繪志下手。”
何疏苦笑“那陰神跟我很熟,我基本不會認錯,除非”
廣寒又一次猜到他要說什么。
“除非他從一開始,就欺騙了你。”
話癆鳥鳳鳳適時嘶的一下,倒抽一口涼氣以示對故事的捧場。
那件事是何疏永遠的痛,他講起來也很簡略。
“那東西被擒住之后,工地也恢復正常施工,只有胡繪志和那女人的死因,我一直弄不明白。”
他自覺學藝不精,間接害了好友的性命,加上請神術用得多了,精氣神損耗巨大,一病不起,心臟也出了些問題,何疏這才知道外公三番四次叮囑他別亂用請神術的用意除了怕他被法術反噬傷神毀身之外,也怕他仗著學了點本事就天不怕地不怕,最終惹出更大的禍事。
此事過后,何疏讓外公將自己的陰陽眼暫時封起來,他心灰意冷,把那間跟胡繪志合伙的工作室關門大吉,買了輛二手車,開始過上普通人的生活。
現在再聊起這件事,似乎已經十分陌生遙遠了。
只有后悔憾恨的情緒,依舊徘徊難解,幾乎要成為何疏一個心結,如果不是這次陰陽眼封印松動,被窅魔纏上,他壓根就不會用上這些已經刻意忘記的東西。
怪鳥也跟著唉聲嘆氣“沒想到為了你一頓吃的,還要攤上保護你的麻煩,怪不劃算的”
廣寒面無表情“需要出力的是我,跟你有什么關系”
怪鳥抗議“要不是我助人為樂,怎么會認識”
它頓了一下,扭頭問何疏“你叫什么”
何疏“何必的何,疏忽的疏。”
怪鳥“對,要不是我,你怎么會認識何疏,哪來的新房子住我可不要跟你住天橋底下,人家嬌嫩的小羽毛都要被風刮壞了”
廣寒沒有理它,已經開始環視打量起屋子四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