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女人走在他前面,像在給他帶路,他幾次想開口詢問,卻怎么都發不出聲音,只能沉默地跟在后頭。
這條山路是何疏從未來過的,但周圍一切似乎又并不陌生。
何疏走了很久,他腰酸背痛,只想躺平,腳步卻不由自主,停不下來。
終于,女人停下,側身指著前方某處。
她究竟要說什么
何疏疑惑與好奇達到頂點,他看著女人好似張張合合的嘴,忍不住湊近。
還是聽不清,再湊近點。
寒意悄悄爬上脖頸,何疏渾然未覺,直到肩膀上多了只手
他忽然睜開眼
一雙淺色琉璃眼珠近在咫尺,帶著興味探索,仿佛何疏是實驗室里引頸待戮的小白鼠,下一秒就要被麻醉剝皮躺上斷頭臺。
在這樣的眼光下,何疏感覺自己所有秘密隱私悉數被搜羅一空,就連昨天洗澡用時比往常多了那么十幾分鐘都無所遁形。
他沒顧得上追究對方突然闖進自己臥室的行為,下意識就伸手去推,誰知手腕反被攥住,上半身越發牢固與床面相貼。
何疏開始懷疑廣寒進來合租的真正目的,并不是什么沒錢走投無路,而是覬覦自己的美色。
果然這年頭不止女孩子獨居危險,男孩子也是啊
幾秒內無數涌過的念頭足以出版成書,但下一刻,廣寒說了句讓他毛骨悚然的話
“你眼睛里有那個女人的倒影。”
這句話換成羅曼蒂克的思維,自然有許多文藝形式的理解,但何疏知道廣寒不是那個意思。
對方說的,就是字面上的含義何疏眼睛里出現一個女人。
但何疏視線里,現在只有廣寒。
這就是個恐怖故事了
“現在呢”何疏嘶的一下,感覺牙齒有點發冷。
“沒了。”廣寒皺眉,似乎一時也想不明白。“你做了什么夢”
何疏這才想起興師問罪“應該是我先問你吧,我在睡覺,你進我房間干什么”
廣寒哦了一聲,若無其事下床,他甚至沒脫拖鞋,何疏看著自己被子上多出來的鞋印,咬牙切齒。
“你剛睡覺的時候一直亂叫,鳳鳳發現你手腳還動個不停,看著不對勁,讓我進來瞧一眼。”
原在窗臺的鸚鵡早已不知去向,估計又跑去外邊招貓逗狗了。
被鬼壓床了
何疏揉著額頭將自己的夢說了一下,其實也沒什么好說的,無非是一直在走山路,夢里走到虛脫,醒來也腰酸背痛,跟真爬了半天一樣。
但這個夢跟白天曲婕說的事情對上,好像就沒那么簡單了。
廣寒道“那個人的尸體被埋在那里了”
何疏也想到了這個可能性,隨即又搖搖頭。
“寧冰雪當時的葬禮我記得上過熱搜的,她是海市人,死后也葬在海市的墓園,不可能跑到這里來。”
但如果不是寧冰雪,又會是誰
難道曲婕沒有說實話
廣寒道“既然你總能夢見她,那就在夢里問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