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從針包內抽出了二十幾根金針放入了提純后的酒精內消毒。
兩人此刻的距離很近,秦池清清楚楚的看清了金針上面雕刻的龍形花紋
他好奇的問道“這東西你哪里來的”
“之前給錢元思看腿,他府上的一位府醫送的”
“那你運氣可真好,這位府醫十有八九是位太醫”
安諾點了點頭,錢家出了位寵妃,能請到太醫院的太醫在府上做府醫也不是什么讓人驚訝的事情了。
將金針取出晾干,安諾又拿出了裝著深褐色藥水的小瓶子。
然后將有針尖的那一端浸泡了進去。
過了一會,她從里面取出了一根金針刺入了秦池肩膀的位子。
秦池感覺到了微微的疼痛,但這種疼痛只是金針刺破皮膚的痛感,輕微到可以忽略不計。
他繼續開口“錢晁,說來也是個極為矛盾的人”
“商界皆傳言他心狠手辣,做事絕不給人活路,然而他在百姓中的民聲卻極好”
“他曾經讓無數家族分崩離析,卻也救過無數人的性命”
說他良善吧,但凡與他作對的大部分到了最后能留下一條命已經是比較好的結果了。
說他狠辣吧,他的確也收留和救助了無數無家可歸的可憐人。
這其中就包括了落魄后所有人都唯恐避之不及的閣老,以及那位府醫。
安諾想了想開口道“人性本復雜”
誰也不敢肯定的說自己是個好人。
也沒人能肯定的說壞人就沒有做過一件好事。
兩人你說一句我接一句,不知不覺間安諾手中的金針已經扎完了。
她將用來浸泡金針的藥水和酒精都丟進了手邊的雜物簍內,擦了擦手看向秦池開口道“泡一會吧,半個時辰之后為你取針”
秦池趴在浴桶邊緣點了點頭。
他后背上現在被扎成了刺猬,靠是不可能靠著了,只能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浴桶邊緣。
“為什么一點都不疼”
見安諾圓桌前翻看自己修補好的書,秦池疑惑的問道
上次錢元思還和他吐槽,這丫頭給他扎針差點沒疼死他。
安諾放下了手中的書似笑非笑的看向他“你想體驗體驗錢公子那種痛不欲生的感覺”
小丫頭那不懷好意的笑讓秦池身子顫了一下,連忙搖頭“不必不必”
他沒有找虐的愛好,問一下也純屬是好奇。
實在是喝這丫頭的藥喝出陰影了,總有種這丫頭給人看病過程都會很痛苦的錯覺感。
安諾沒再理會他,繼續饒有興致的看著手中的話本子。
又過了一會,秦池開始覺得身上暖洋洋的,非常的舒服。
尤其下針的那些穴位,這會每一處都熱乎乎的,讓他有種昏昏欲睡的感覺。
他也的確趴在浴桶邊緣睡著了。
察覺到均勻的呼吸聲,安諾轉頭看了他一眼,又垂下眸子繼續看書。
能睡著了是件好事。
一個時辰過后,安諾放下了手中的書,起身取了他身上的金針。
她的動作很輕,并沒有驚醒秦池。
只是看著他泡在水里的身體以及濕噠噠的衣服,安諾的眉頭輕輕皺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