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那荷包只繡了一多半就因為知曉了身世和那浣花緣的劇情而作罷,隨意扔在那里了。
現在她重新拿出來,將那針線補齊,總算是繡好了。
荷包是一只小貓兒,窩在牡丹花旁,翹著尾巴,憨態可掬,烏苔自己看著便覺喜歡,她想著懋王,他若是見到,定是覺得自己賢惠了。
她又可以趁機編故事了呢。
如此到了晌午過后,送出去的名帖陸續有了回應,她這懋王妃難得設下賞菊宴,大家自然是都要來的,至于洛國公府自然也回了名帖,又提到懋王救了三夫人的事,更是說要改日登門拜謝懋王。
她把玩著這些信函,想著懋王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誰知道沒盼來懋王,倒是她娘家人來了。
她一聽便知道,定是范氏來了。
別人可以寫名帖,唯獨她,要說的話不能落在紙面上的。
她好整以暇,便命人請了進來。
范氏一進來,便看向左右,道“都下去吧。”
然而,她這話說出后,題紅拾翠紋絲不動,就像沒聽到一樣。
烏苔對此很滿意,不愧是一直跟隨她左右的忠仆。
她笑了笑,抬手,這才淡淡地道“下去吧。”
聲音卻是懶懶的,矜貴而從容。
她現在已經明白了,哪怕在懋王面前如何低三下四,但在外人面前,她這個王妃的架子就得端起來,這也算是她討好懋王應該得的了。
題紅拾翠并屋里其它丫鬟這才低首,微側著身子,分成兩排無聲走出,走出后,還體貼地關上門。
范氏睜著微泛腫的眼睛,看著這一切,直到那紅木門被關上了。
她緩慢地收回目光,望向烏苔。
烏苔,是她養大的女兒,可是現在,烏苔坐在那里,從容地喝著茶,竟是連眼皮都不抬了。
她蹙眉,有些無法理解地望著烏苔“烏苔,你雖不是我的女兒,但到底是我養大的,你這般輕慢于我,傳出去,外人怎么看”
烏苔聽著,歪頭想了想“外人若是看到,定說我不敬父母,有失孝道。”
范氏嘆“可不是嘛,你能明白這個理,我就”
然而烏苔卻輕巧地道“可是那和我有什么關系”
范氏“你”
烏苔蓋上茶盞,官窯上等好瓷發出清脆細微的磕碰聲,她笑著道“外人要說就說,我堂堂懋王妃,還至于怕別人說誰要說,倒是說給懋王聽聽,看看殿下怎么整治她們”
范氏聽著,簡直是倒吸一口涼氣,這女兒怎么竟生出這般蠻橫無禮的性子
到底是鄉野農婦家的女兒,枉費她這么多年的教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