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清晨在蟬鳴鳥叫聲中醒來,桑語只覺得渾身腰酸背痛,可精神尚算不錯,賴了一會兒床,聞著食物的香味就感覺到餓了。
起床,換了一身衣服,去到后面的廚房,司徒澤不在,但鍋里熬著粥,旁邊的案板上有撈起來的飯粒,留著中午蒸飯用。
司徒澤已經和她說了,今天會請一些人過來吃午飯,人數不多,周支書父子,兩位生產隊長,會計和婦女主任,也就是村里的全部領導。
另外還有七八個知青,除了昨天新來的三人,剩下的是和司徒澤同一批到的,關系還不錯的四五人。
至于后兩年過來的,他接觸的就少了,關系也一般,不必特意請客。
現在就開始為午飯做準備,這邊做米飯的方法,早上會在大鍋里煮,把米粒煮熟,然后大部分撈起來放在一邊晾干,中午就蒸,這樣做出來節省時間,口感還好,飯粒顆顆分明。
剩下的一些米粒就繼續煮爛,熬到粘稠,加入紅薯雜糧,也能節省糧食。
桑語見灶臺上放著一大碗切好的紅薯塊,順手就放進了鍋里,攪動一下,讓它們沉入沸騰的粥水里。
然后去灶臺填了一把火,加了一塊比較大的木頭,就不需要管了。
從灶臺上的湯罐里舀出熱水,摻著冷水,提溜到旁邊的浴室,簡單洗了個澡,渾身清爽出來。
之后她去找昨天換下的衣服,打算趁著太陽還沒有出來,先去把衣服洗了。
然后找了半天,并沒有找到,想了想,桑語把早上換下的衣服,用木盆裝了,端去河邊。
橡樹村好位置,依山傍水,后面是連綿的丘陵,山不高,農民們進山非常容易,也方便利用。
前面不遠處就有一條河,河水是從上面的水庫流下來的,蜿蜒著環繞了整個村子。
周支書老宅的位置,就靠近某一段河流,或者說,整個村子都是分布在河的兩邊。
河并不寬,但很深,中間有橋梁通行,可也因為河流的緣故,分成了河東河西兩個大隊。
昨天從鄰居春花嬸子那里知道,附近幾戶都會去前面拐角洗東西,為了方便,大家在那里用大石塊壘了下腳的地方。
桑語走過去的時候,遠遠就看到了司徒澤,正蹲著洗衣服,除了他,就沒別人了。
現在已經是早上七點了,對桑語來說不算早,可對于農村的婦人來說,已經很晚了。
夏季她們通常都是四五點起,半小時做好早飯,然后花半小時洗好一家人的衣服,回去再打掃衛生,跟著下地干活掙公分。
所以到了七點,河邊都沒什么人了。
桑語走進,想要和司徒澤一起洗,被他阻止了,“我這邊已經洗完了,你手里的給我。”
桑語頓了頓,還是遞了過去,心情有點愉悅。
司徒澤輕聲詢問,“身體還難受嗎”
桑語搖搖頭,面帶笑意,“你什么時候起的,我都沒發覺。”
“看你睡得香,就沒叫你,”司徒澤動作麻利,三兩下把衣服涂上肥皂,搓揉,洗凈,然后擰干。
桑語見他不要自己幫忙,也沒打算回去,找了一塊干凈的石頭,坐下陪著他說說話,“我看這河里有魚”
“是的,這都是公家的,明令禁止不能捕撈,你要想吃的話,翻個山有湖,那邊的村民每年有定額,一家十來條是有的,我可以換一些來。”司徒澤道。
“嗯,想吃,不過我不會做。”桑語對廚藝是真的無可奈何。
司徒澤笑看他一眼,“我會。”
兩人又說了一會兒話,有路過的人看見他們,詫異地打量了好幾眼,似乎在奇怪,怎么是司徒澤在洗衣服,而桑語卻在案上看著。
這確實是一件比較奇怪的事,農村不是沒有漢子洗衣服的事,比如單身漢,家里沒了婆娘,當然就得自己來。
再比如那些下鄉的知青,他們的衣服當然得自己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