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你一旦做了就無法回頭。
桑語不是清高,只是知道自己的內心并不堅強,當她拋棄一些底線之后,就無法面對自己。
這樣即便活著,也早晚會逼瘋自己。
與其那樣,還不如趁著現在,好好想一想該怎么脫離這個困境。
她閉著眼睛,耳朵卻豎了起來,接受那些女獄卒們說出來的各種信息。
這些大部分沒用,但對她來說,都得記下。
畢竟這是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個她完全不了解的世界,任何一點信息,都可能是翻盤的關鍵。
時間一點點過去,快到日上三竿的時候,終于有人提著食桶過來了。
牢里只有兩餐,上午一餐粥,說是粥,就是幾粒米加水一起煮,看著渾濁不是水就行。
下午會加一個拉嗓子的饅頭,非常地粗糙,大部分都是糠。
原主沒有吃過,不是她矜持,而是那放飯的女獄卒故意不給。
桑語知道她開口求也不會有什么好結果,反而會惹來那些人的羞辱,干脆一直躺著。
這樣她們會怕她真的餓死了,反而給一些吃的。
桑語的計策奏效了,那女獄卒罵罵咧咧地踢了幾下桑語的牢門,見她完全沒反應,狠狠地在破碗里倒上一勺,然后就沒意思地走了。
等到放飯完畢,女獄卒離開了這里,桑語才睜開眼睛,打算起身把碗拿過來。
不管怎么樣,她得吃點東西,不然這又病又餓的,是真支持不住。
然而她剛勉強起身,外面就傳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桑家女在不在,知府要帶她上堂問話。”
“在在在,牢頭您怎么來了,要帶人直接和我們說就是了。”一個女獄卒諂媚的道。
“別廢話了,把人帶出來就是了。”
桑語眼前一亮,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緩緩站起來,打理了一下頭發和衣服,即便臉上手上一道道紅痕,看著好似受虐了一般,也不妨礙她身姿筆挺。
獄卒們走進來,就看到這一幕,不由得一驚。
桑語抬眼,聲音沙啞,但吐字清晰,“不是要問話嘛,走吧。”
獄卒們面面相覷,不明白她的淡定所為何來,可既然她愿意配合,獄卒們也不多說什么,打開了門,讓她出來。
桑語的燒還沒有退,身上無力,但她并沒有表現出來,一步一步往前走,姿態從容。
從監獄到大堂,需要十幾分鐘,這幾乎耗光了她所有力氣,可看到大堂里的情形,桑語眼前一亮,又心里一沉。
這不是秘密審問,堂上坐著三個人,看官服應該就是知府崔景明,巡鹽御史林如海,另外一位不知道,應該也是揚州的官員。
而堂外站著許多百姓在看熱鬧,既然不是秘密審問,那么她就不用擔心,被人屈打成招,或者直接拉著按手印,做出一副認罪的樣子。
這叫她有了轉圜的余地,可這幅情形,也說明了一個問題。
那就是有不可預料的事發生了,也就是說,知府無法一手遮天了,這才不得不開堂審理,還當著這么多人的面。
“大膽犯人,你父親畏罪自殺,哥哥畏罪潛逃,你還不速速跪下認罪”崔景明一拍驚堂木,直接厲聲威嚇道。
桑語面上一緊,知道事情向著最差的方向發展了。
她微微垂下眉,隨即把之前循序漸進的想法推翻,直接用上最激烈的手段。
她用最大的聲音喊道,確保堂內堂外所有人都聽到,“崔景明,你殺害我父親和兄長,栽贓嫁禍,還想拿利益誘惑我代父認罪,我是絕對不會從的。我桑家百年清白名聲,我即便是死了,也不會如你的愿。”
說完他就推開身后的衙役,直接往大柱上撞去。
“啊”所有人尖叫,沒想到這桑家女一上來就搞了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