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所有人面面相覷,看著知府的眼神都帶著異樣。
崔知府臉皮抽動,“你,你胡說,明明是你父親逼死良民。”
然而這話在桑語癱軟在柱子旁,滿頭的鮮血中,顯得是那么心虛,理不直氣不壯的。
不用說,在場的大部分人都開始懷疑知府了。
林如海站起來,“快看看桑小姐是否還好”
“活著活著”一個衙役把手伸到桑語的鼻子下,感受到了氣息,松了一口氣,連忙道。
“好好好,快叫大夫,務必不能讓桑小姐有事。”林如海道。
“等等,”崔知府欲要阻止。
“崔大人,難道您要阻止大夫救治桑小姐嗎”林如海語氣怪異的道。
另外一位官員也接話,“難道桑同知真的是冤枉的,知府大人不想叫我們知道,所以想要逼死桑小姐”
堂外的百姓也議論紛紛。
“看桑小姐這樣,說不定另有隱情。”
“我看也是,你們發現了沒,桑小姐臉上手上都是紅痕,說不動已經被鞭打過了。”
“呀,他們動私刑啊,那豈不是說,桑家真的是冤枉的,崔知府想要屈打成招。桑小姐不答應,他又改為利誘”
“我覺得也是,桑大人是個好官啊,就這樣被害死了。”
外面的議論越來越大聲,好似都快要給崔知府定罪了一半。
崔知府臉色陰沉,可林如海和王節在這里,他又不好直接把那些刁民趕走。
要知道這兩人一個背靠皇上,一個是甄家的女婿,他要真這么做了,這兩人參自己一本,那他得兜著走。
磨磨牙,崔知府只能黑著臉坐下,任由林如海張羅請來了大夫,為桑語處理傷口。
撞柱的時候就已經計算好了力道,桑語讓自己受傷,又不至于真的撞死,但頭暈是難免的。
好在這個大夫一手針灸不錯,讓桑語很快清醒過來。
剛剛迷糊間,她也不是全無知覺,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趁著大夫治病的間隙,想好了說辭。
大夫也是同情桑語的,回稟的時候就把話說得重了一點,“這位姑娘頭上的傷很嚴重,差一點就死了。另外,她還發著高燒,身上有多處傷痕,而且餓了三天,大人們快點問話吧,再不好好養病,她可能就要死了。”
眾人嘩然,沒想到崔知府這么狠,這是要折騰死桑小姐的節奏啊。
難道桑同知也是被這么折騰死的等等,剛剛桑小姐說什么來著,她父親和兄長都被打死了,天哪,崔知府好狠毒
所有人的心已經漸漸偏向了柔弱的桑語,覺得她敢以死明志,那必定是有冤屈的。
等到大夫退下,她站在大堂中央,頭上纏著紗布,身子搖搖擺擺,幾乎站不直,卻不讓人攙扶,顯得柔弱又堅強。
“小女桑疾桑同知之女,要當著在場所有人的面,控告知府崔景明陷害忠良,并動用死刑打死了我父親和兄長。他還想利誘我為父認罪,好掩蓋他殺人滅口的事實。還請兩位大人為我父親做主”
人都是同情弱者的,桑語目前的模樣,是絕對的弱者,十一二歲的小姑娘,臉上手上傷痕無數,頭上還因為撞柱破了一個大洞。
偏偏她不哭不鬧,鐵骨錚錚地站著,為自己的父親申冤,讓人不由地信服,她父親肯定是有冤屈的。
多么柔弱又有風骨的小姑娘啊,她這么慘還能這么堅持,這肯定是有冤的吧
“桑小姐,你說這番話可有證據,如無故控告朝廷官員,是要被下大獄的。”林如海看似警告,實際上是為了堵住崔知府的嘴,好讓桑語說話。
桑語垂下頭,證據她當然沒有。
不過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即便沒有,她也要弄出來不是。
因此她大聲的道,“是,小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