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澄張了張口,嗓子眼像是被堵住,胸口里如擂鼓陣陣,整個腦子都被男人放大的俊臉所占據,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我吃什么醋啊你少胡說八道了,我,我要去廁所”
說完她騰地起身。
興許是蹲得太久,起得太急,她腳剛站穩,強烈的暈眩感兜頭而下。眼前陣陣發白,身子搖搖晃晃要倒下去,隨后落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頭頂飄來低沉溫暖的笑聲,句尾溢出濃濃的寵溺“沒人和你搶廁所。”
一直到晚上開飯前,簡澄沒再和他說一句話。
然而當在飯桌上見到夏楠和王姨媽的時候,她卻下意識地挪到周寂川旁邊,聽見男人鼻腔里溢出的一絲笑,她若無其事地坐下來。
周寂川也挨著她坐下,無視掉簡遇凌遲般的目光。
王姨媽自然是站自己兒子這邊的,夏楠應該也和她說過了下午的事,見周寂川和簡澄坐在一起,臉色就十分難看。
坐下來后,她對著簡澄陰陽怪氣道“昨兒還說沒對象呢,怎么這才一天,就把男人往家帶女孩子還是要檢點一些,小小年紀別被人給騙了。”
“姨媽。”簡遇冷笑著接腔,“是菜不好吃還是怎么要不給您加個菜”
王姨媽神色一頓,似乎也察覺自己的話過分了,表情不豫地閉了嘴。
眼看周寂川給簡澄剝蝦,夏楠有樣學樣,菜也不吃,默默地剝了盤蝦。王姨媽以為是給自己剝的,眉眼間得意的不行,哪想自己兒子直接站起來,把一盤蝦肉遞給對面那個女孩“澄澄,你不是喜歡吃蝦嗎多吃點。”
王姨媽瞬間臉就黑了。
簡澄看了看周寂川給她剝好的蝦,有點為難。旁邊的男人適時開口“蝦吃太多也不好,吃點別的。”
“嗯嗯。”簡澄忙不迭點頭,十分客氣禮貌地夏楠說“謝謝啊,你自己吃吧,我這夠了。”
王姨媽煩躁地把滿盤蝦從兒子手里奪回去“人家不要就不要,還有你這樣上趕著,真丟人。”
夏楠只好訥訥地坐下去。
王姨媽剛開始看簡澄有多喜歡,現在就有多礙眼,忍不住指桑罵槐“楠楠我跟你說,女孩子不能太慣著的,出嫁從夫,那得她伺候你。你以后找媳婦兒就得找個上得廳堂下得廚房的賢惠姑娘,再好看的不會干活兒也沒用。你別看有的人現在風光,真結了婚有他后悔的。”
簡澄不是個傻子,聽不出這是在諷刺她,剛咽進去的一口湯沒留神嗆住,猛咳起來。
周寂川連忙給她遞水,卻發現她的杯子早空了,情急之下只好把自己的給她“喝口水緩緩。”
嗓音是溫柔的,眸底卻泛著冷光。
等簡澄的咳嗽漸漸緩過來,手里捧著他喝過的杯子,臉頰滾燙。
然而她并沒有多少時間來消化這一點曖昧的意外,身邊男人語氣微涼地開了口,雖云淡風輕,但擲地有聲“有人結婚是為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有人結婚是為了給自己找保姆,那當然不能比。”
王姨媽臉色一變,嘴唇微微顫抖。
“有本事的男人,是不需要女人當保姆的。”周寂川望著對面慫得氣都不敢出的夏楠,疏懶的嗓音里夾著透骨的傲慢和不屑,“我未來的妻子,只要她幸福,快樂,我別無所求。”
簡澄低垂下腦袋,聽見自己雜亂無章的心跳聲。
她感覺到男人落在她頭頂的目光,炙熱而虔誠。
六月底,簡澄查到了自己的高考分數,624,比預估的還高十幾分。
填報志愿之前,阮紅瑛總算和單位請了假,整整三天和她在家里研究報考指南。
阮紅瑛列了一堆法學會計學和金融學專業的學校,還是想讓她學法學。簡澄不知道該怎么和她商量,一直捱到最后一天,阮紅瑛即將要回單位上班。
“媽媽。”簡澄看著面前快要被翻爛的報考指南,最不起眼的正是她想上的那個警校,小心翼翼地問,“您覺得,警察這個行業怎么樣啊”
“挺好啊。”阮紅瑛笑著說,“人民警察有什么挑的不過刑警不適合女孩子干,你們女孩兒也就當當機關文職或者戶籍警察,刑警太危險了。你可不能干那么危險的事啊,媽媽絕對不允許的。”
一句話將她的路給堵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