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跟他置氣,我是跟貓。”周宸明指了指周寂川,要阮紅瑛評理,“你說說他啊,五年前從我這兒搬出去,就為了養那貓,天天跟個貓待在一起,人都快變成貓了。”
周寂川輕描淡寫地笑了一下“要不是您不同意我能搬出去嗎家里添張嘴的事兒,您死活不同意,我貓都領回來了,總不能放生吧”
周宸明振振有詞“我也說了,貓就養院子里我沒意見,但是不能進屋。你非讓它進屋,還跟你一屋睡覺,那怎么行啊樓上樓下都是貓毛,吃個飯都一嘴毛,那天你走了我半個月沒把家里的毛弄干凈。那貓還不講衛生呢,地上爬完了爬沙發,又爬人床上去,上個廁所屋里臭得跟茅坑似的,你還吃飯呢”
周宸明吐槽起來沒完沒了了。
周寂川和簡澄默默地對視一眼“”
為了不惹人嫌,他倆下午就出來了。
從這點上,阮紅瑛和周宸明不愧是兩口子,某些觀念倒是一致。
簡澄坐在副駕駛把玩著周寂川的右手手指,嘆了一聲“其實我媽挺喜歡小寵物,就是以前住單元樓,沒地方喂。不過她也覺得貓貓狗狗都不能進屋,還說呢,以后要是換有院子的房子,才考慮養一只。”
“跟我叔在一起夠嗆。”周寂川笑了一聲,“其實他也不討厭,就是嫌煩,那時候三月掉毛他天天抓狂,我要不搬出來總有一天他能給貓剃光了。”
簡澄想象著叔侄倆為了只貓天天打嘴仗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你還有那么叛逆的時候啊”
“也不是叛逆。”周寂川握著她的手,認真道,“只不過那時候的確覺得,有些事兒除了自己,真的沒人能完全理解你。就像我對三月,我覺得把它帶回來就得對它負責一輩子,不管生老病死,但我叔覺得不過就是只貓而已。”
“沒事,我理解你啊。”簡澄把腦袋靠過去,擱在他肩膀上,“爸爸媽媽他們那輩人都一樣,也不能說他們錯吧,只是跟我們觀念不一樣。我們過好自己的就夠了,互相尊重,不干涉。”
周寂川低頭看了她一眼。
女孩靠在他肩上,臉頰被午后的陽光曬得越發白皙,有種微微的透明感,年輕的皮膚上有細小而密集的絨毛,都被陽光染成金黃色。睫毛也是同樣的金黃色,顫顫的,長而卷,像撲扇的羽毛一樣漂亮。
安靜不說話的時候,整個人顯得特別柔順,讓他一時間有點恍惚,這還是不是當初那個在醫院拖著一條腿蹦蹦跳跳,一驚一乍又傻愣愣的小姑娘了。
“澄澄。”他松開握著她的那只手,抬起來,摸了摸她圓圓的頭頂,“你長大了。”
簡澄忍不住“噗嗤”一笑,這話怎么聽著都不像男朋友說出來的話。
然而緊接著,他含著濃濃的笑腔開口“能嫁人了。”
“”簡澄忽然表情一僵,臉頰被太陽光照得逐漸發熱。
他的手還放在她頭上,輕輕拂開她鬢角因為腦袋傾斜而落下來的頭發,溫柔地替她別到耳朵后面“情人節還是圣誕節領證”
“”
“520好像也不錯。”
“”
“婚禮辦中式還是西式”
“”
“看你喜歡吧,我都行。”
“周寂川。”簡澄紅著臉瞪他,“我答應要嫁給你了嗎你怎么這么不要臉啊”
“嗯。”他沉沉地笑了一聲,趁紅綠燈的時候朝她低下頭,溫熱的呼吸灑在她唇上,“那生幾個孩子”
“”能不能滾開啊嗚嗚嗚嗚
給三月做蛋糕要用雞蛋和牛奶。
最近他們都住在香溪御墅,家里冰箱也早被周寂川清理過一次,里面什么都不剩了。
兩人一起去小區門口的超市里買雞蛋和牛奶,順便也買點零食和水果,晚上邊看電視一邊吃。
簡澄太久沒吃過垃圾食品了,在學校沒這待遇,放了假和阮紅瑛在同一屋檐下,也不敢把這種東西買回家。
經過熟食區的時候聞到那久違而誘人的香味,禁不住對周寂川軟磨硬泡,才同意她拿了兩盒炸雞,回去解解饞。
在收銀臺排隊的時候,她看見貨架上花花綠綠的袋子,才突然想起來忘了買什么東西,連忙從貨架拿了幾只“這手套包裝好好看誒,可以買回去吃炸雞”
周寂川目光微動,看著她手里拿著的“手套”,若有所思地勾了勾唇“嗯。”
“那我再多拿幾個。”簡澄十分認真地在貨架上選,“每種圖案都要一個吧唔,還是兩個,一個用完就沒有了。”
周寂川低著頭,手指微屈著抬起來,默默地抵在唇邊,似乎是在竭力憋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