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你怎么不吃,是不喜歡這種水果嗎”
藍楹見段延慶拿著果子一口沒動的,還以為他不喜歡吃,只是不好意思說而已。她干脆把剩下的果子一把捧到段延慶身前,“來,喜歡哪一個,自己挑。”
段延慶搖了搖頭,將手上的也放上去,然后指了指藍楹。
“哎是讓我吃嗎”
他點了點頭。
“謝謝太子殿下啦”藍楹眉眼彎彎,她就知道,太子殿下有那么那么在心里雙手劃了一個大圈好。
她將水果全部塞到段延慶的手上,隨手從籃子上折了一朵半開的花朵,對著他搖了搖,“不過我不愛吃水果,平日里吃這個就夠了。”
然后她揪了一片花瓣放到嘴里,嫣紅的嘴唇比她吃進去的花瓣還要飽滿水潤。
段延慶突然也很想嘗一嘗花瓣的味道,只是是哪片花瓣那可就說不好了。
見段延慶垂涎地盯著自己的嘴巴,藍楹三兩口咽下花瓣,將剩下的那枝幾乎完好的花往懷里藏了藏,又把籃子移到自己的另一側,“太子殿下,這個你可不能吃,這花我吃著香甜,你們人類怕是覺得苦。”
藍楹防賊似的防著他,生怕他一時好奇真的來一口。
段延慶無奈于她的遲鈍,拿起原先的那枚果子咬了一口,示意他不會吃她的花。
“呼”
藍楹松了一口氣,“太子殿下你喝花蜜就好了,都是我用清晨的露水和花粉一起釀的,我平日里也很喜歡。這些話我都是當成零嘴的,你要是真的想試一試,等槐花開了,我采些給你嘗嘗,那個甜。”
似乎是想起了槐花的味道,藍楹被勾起了饞蟲,忙吃了幾口花瓣當代餐。
朝飲木蘭之墜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1
也只有日日飲露食花的蝴蝶,才能化作眼前這個美貌綺麗,純潔美好的女子吧。
段延慶不知不覺露出一抹淺淡的笑意,融化了眉宇間的戾氣,就連那雙黝黑的雙眸也變得多情起來。
“太子殿下,你笑了真好看啊,這還是我第一次見你笑呢。”
藍楹連花也不吃了,捧著臉對著段延慶癡癡的笑。
我笑了嗎
段延慶慢半拍地摸上了自己的唇角,微微上揚的弧度就是最有力的證明。
他一怔,自他流亡至今,他有多久沒笑過了
太久了
久到他已然忘了自己以前也曾是個意氣風發,縱馬長歌的翩翩少年郎,而不是如今這個狼狽逃竄,家不是他的家,國不是他的國的滿腔仇恨之人。
忽然,他意識到什么,心里一跳,顧不得藍楹不讓他說話,急切的問她“你你怎么知道我是太子”
是因為她是妖怪嗎還是說,她認識他
第二個猜測一起,初見時的一幕幕在他腦海里盤旋,段延慶越發覺得這個有些荒謬的猜測說不定才是真的。
可是他不曾記得自己又見過藍楹啊。她這般容色,若有誰見過她,那必定是永生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