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終于栽完了。不過檀郎,我們把雪塔全帶回來了,一株都沒留,不大好吧”藍楹看著圍繞著藍楹樹種滿了一大圈的白茶花,想想被挖的連片葉子都沒剩的園子,不由有些心虛。
段延慶從遠處提來一桶溪水,小心的將填好的土澆透。
雖然附近就有泉水,可是它的力量太過霸道,這些剛栽上的茶花肯定承受不住。生怕一不小心把這些寶貝疙瘩給種死了,段延慶只好先用溪水灌溉,等以后長壯實了點再用稀釋的泉水慢慢讓它適應。
“哪有什么不好的,主人都已經允了,我們當然就卻之不恭了。”他笑得光風霽月,根本就看不出來他能做出把人家的花全拔了這種事,“再者,天龍寺里的茶花多著呢,喜愛雪塔的那位大師又已圓寂多年,對天龍寺其他僧人來說,雪塔和其他茶花并沒有什么區別。與其這樣,還不如就種在我們長春谷。山清水秀的,地方又寬敞,多好。”
“好像也沒那么好。”聽他這么說,藍楹有些慚愧。
這雪塔種在寺廟里也就是供人欣賞,頂多每年被她薅個幾回解解饞,可種在他們家好像就一下降檔成了她的食物了。
對雪塔來說,這搬家搬得太倒霉了些。
藍楹說的聲音很小,段延慶又正在澆水,一時沒聽清,“你剛才說什么”
“沒什么,我說我也會好好照顧它們的。”藍楹也舀了瓢水澆起花來。
算了,反正都種在他們家了,到嘴的食物她還能讓出去不成不過雪塔對他和檀郎的意義非凡,她以后少吃點就是了。
等澆完水,揉著酸酸的手腕,藍楹突然覺得,這里這么多的雪塔,而且以后還能再長,她這么一只小蝴蝶恐怕敞開了吃也吃不完。
不過想想以后她在藍楹樹下蕩著秋千,四周開滿了堆雪似的茶花,而檀郎就在一邊喝著茶或者練著武的場景,好像也挺不錯的。
這些天,藍楹有些煩惱。
本來嘛,在將從天龍寺帶回來的茶樹全都種好以后,她就想著檀郎該出去了吧,誰知道一天,兩天一眨眼十幾天都過去了,就連當初栽下的雪塔都長出了新葉子,段延慶還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他好像徹底迷上了種花。種了茶花不算,還特地從旁處移了一些泉眼旁沒有的花花草草,每天專心的侍弄著,一副不把這里種滿不罷休的樣子。
要不是他還練著武,藍楹幾乎都以為他不打算出門了。
他是老神在在一點不急的樣子,可藍楹卻急死了。
還沒等她問問什么原因,瞧出她這幾天神思不屬的段延慶倒是先問了起來“怎么了,這幾天悶悶不樂的,是有什么煩心事嗎”
他嘴里說著話,手上仍是有條不紊的梳理著藍楹的一頭烏發。
長長的頭發鴉羽一樣又密又黑,在陽光下閃爍著綢緞一樣的光澤,摸在手里還冰冰涼涼的,簡直讓段延慶愛不釋手。
可惜這么美的頭發它的主人卻并不重視,平日里只是隨便挽起來。因此,他們大婚過后,段延慶就正式接手了為藍楹梳妝這項工作。每日將夫人打扮得漂漂亮亮是他為數不多的心頭愛好,如今隨著他手藝的嫻熟,藍楹的發型也越來越精美。
不過這會兒藍楹的心思可不在頭發上,她背對著段延慶,欲言又止,還是忍不住說出了心底的疑惑,“檀郎,怎的都這么多天了,我們還不出去,不是說要去找神書嗎我們早些出去也好早些找到呀。”
段延慶放下梳子,修長的手在她濃密的發間穿梭,打算給她將頭發編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