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了大理政治權力中心多年,再度歸來,就逼得甚得民心的保定帝無奈退位,又幾乎把整個朝堂玩弄于股掌之間,不得不說,段延慶這一出唱的是相當的漂亮
不禁讓人懷疑,他們的這位新帝心機城府是何等的深沉,是不是從他還在娘胎里時就開始算計謀劃。
其實這里面很是說不通,若真像他們猜想的這樣,當年逆臣楊義貞又怎么能發動政變成功,不但殺死了上德帝,還迫使當年的延慶太子流亡國外
可人就是這樣,遇到超出常理的事,超出常理的人,就會自顧自的為他籠上一層神秘而強大的光環,像什么生而知之,上天之子,智多近妖來自圓其說。
畢竟,段延慶那無孔不入的情報能力實在叫人膽寒。
即使他們已經將自己府邸和身邊的人里里外外全部都徹查了好幾遍,就差沒掘地三尺了,連對家埋在府里幾十年的釘子都揪出來了,然而下一次他們的信息還是一樣會泄露,甚至有的事還只有本人才知曉。
他們甚至絕望的覺得,自己身邊就像一直跟著一雙如影隨形的眼睛,時刻盯著自己的一舉一動。這種從里到外都被看遍了的感覺,簡直冷入了骨髓。
他們寧愿相信是段延慶手眼通天,也不愿往更詭異的方向去思考。畢竟,一個人再怎么強,他終究是人,是人就總有弱點,總有失敗的一天。
這樣,他們這些人才有機會反敗為勝,扭轉乾坤。
另一邊,幾乎快被妖魔化的段延慶根本不知道那些人對他的恐懼和忌憚,就是知道了也不關心。
此刻,本該大權在握,意氣風發的他猶疑不定的站在自家的院門外,遲遲不敢進去。
他來來回回的踱著步,神情是難得的焦慮。
又是一趟來回,鼻尖聞著熟悉的梅花帶著寒氣的香,古樸的門環近在眼前,好幾次都伸手欲推,可往往還沒碰到就又收了回去。
最后,他緊緊握了握拳,一咬牙,終于推開了大門。
隨著門一點點被推開,門后秀麗的身影就這樣闖入了他的眼簾。
段延慶驚訝的看著她“阿楹”
“是我,怎么,你終于肯在外面的青石板被你磨平之前進來了”藍楹似是責怪的瞪了他一眼。
“我就是”段延慶正要解釋,忽然意識到什么,他睜大眼睛“阿楹,你方才一直在這兒”
“你說呢”藍楹一把把他拉進來,摸了摸他的手,還好,還挺熱乎。
“我知道你回來了,特地在門口接你來著,誰知道你磨磨蹭蹭的就是不進來。難得見你這樣子,我就想看看你到底能挨到什么時候。”
段延慶反手握住她的手,大掌將她的小手包得嚴嚴實實的。
“那你也不必就在門里等啊,院子里涼颼颼的,風大,要是凍壞了怎么辦。下次就在屋里坐著,把地龍生起來,裹著毯子開著門看。”
“你還想有下次呀,怎么,當了皇帝了,皇宮也要回來了,你是不是就不稀罕進我們這又小又擠的院子了”
藍楹整個人被他擁進熱乎乎的披風里往屋里走,聞言,不高興的在他腰上戳了戳。
段延慶身子一僵,也不是是被他這話還是動作給驚的。
但很快,他沒事人一樣繼續帶著藍楹向前走。待進了屋子,又是脫外套,又是遞茶的,將她安置得妥妥當當的,才緩緩地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