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楹,我”對上藍楹清澈的眼,剛才已經打好的一肚子腹稿一下子就團吧團吧掉火里了,除了一陣煙外什么都沒剩。
“怎么了不是已經拿回你自己的東西了嗎怎么看起來一點都不高興”
藍楹放下被塞進手里暖手的茶盞,捧著段延慶的臉,擔憂的看著他“是有人欺負你了嗎別怕,還有我呢,你可以告訴我,我替你欺負回來。”
段延慶不料她會這么想,一下子愣住了,他輕聲喊了一句“阿楹”
“哎,我在呢。”藍楹不明所以,還是乖巧的應了。
“太犯規了”段延慶嘟囔著,然后就著這個姿勢一下子栽進她的懷里,“阿楹,阿楹,阿楹”
“哎,哎,哎”
藍楹也不厭其煩的一遍遍應著。
“好啦,好啦。”她一下下撫著他的頭發,像是在給別扭的小動物順毛,“現在我們神書也拿到了,皇位也搶回來了,檀郎不要不高興,你要笑才對。就算有人給你氣受,也不要忍著,你可是大理的皇帝,這兒全都是你的,你是最大的,誰讓你不高興我們就讓他也不高興。”
“不。”段延慶悶悶的說。
“嗯”
“我不是最大的,你才是,因為我也得聽你的。”
聽了這話,藍楹笑得眉眼彎彎。
段延慶沒有看到她的表情,繼續開口說道“再說,也沒人敢欺負我。那些欺負我的有一個算一個,我全都報復回去了。”
“那為什么還不高興呢”藍楹像是哄孩子一樣問道。
“我就是覺得對不住你。你本來是一只自由自在的蝴蝶,應該在長春谷里盡情的嬉戲玩鬧才是,卻為了我,這一年多幾乎只能窩在這么一個小院子里,統共就沒回過幾次長春谷。現在好不容易找到神書了,我我又當了大理的皇帝,在朝堂徹底肅清之前怕是都不能回去。我”
藍楹的動作一頓,然后半是無奈半是感動。
“檀郎,你啊,就是想的太多了什么叫為了你,這叫為了我們兩個,為了我們的將來還有,我怎么就窩在院子里了,這一年難道我不曾見過許多外面的美妙風景嗎要知道你可答應要帶我行萬里路的。對了對了,還有,你還曾允諾過我,說總有一天,要讓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想什么時候出去就什么時候出去。所以說,你當上皇帝是好事啊。你現在是皇帝了,那我可不就是想去哪就能去哪了嗎誰敢攔我啊,我比皇帝還大呢這可是你親口說的。”
所以,別不高興了好不好傻瓜,我早就是你的了,自然你在哪我就在哪了。而有你在的地方,就一定是快樂的
段延慶猛地抬頭,果不其然,眼圈都紅了。
“我說的,金口玉言,我在你面前說的每一句話都算數只是皇宮不像長春谷,也不像這兒,只有我們兩個人。皇宮里人多眼雜,心思難測。白日里我又要上朝,處理政務,不能經常在你身邊,我既怕你住得不習慣,又怕你在我不知道的地方受了委屈。”
以阿楹的性格和身份,是萬萬不適合呆在皇宮這樣的地方。再尊貴的地位,再華美的配飾,對她來說也是束縛。
本來嘛,段延慶計劃的是逼段正明退位,然后尋一個合適的宗室過繼給他父皇,讓他繼位。到時候無論是出于法理,還是所謂的恩情,新帝必定不敢薄待了他,封王只是最基本的。
再加上他手里捏的底牌,他和阿楹在大理相信無人敢招惹。屆時,他們就歸隱長春谷,呆久了便出谷游玩,豈不美哉
計劃是很好,可段延慶沒想到如今的朝堂是這么個樣子,一下子打得他猝不及防。
之前的保定帝因為根基淺,即使拉攏了百夷族等大族,又大力提拔自己的心腹,在朝堂上的話語權還是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