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色的茂密樹林中。雪閑心緒不穩,腦袋慌亂。
幸好燭鵲的傳聲術非常適時地又再度響起。
“傾羽,醫君的個人物品全都傳送到浸羽殿了。若你你是要將人毀尸滅跡,能否暫時緩緩峰上好不容易才遇到一個好溝通的醫君,他可不能就這樣消失”
剩下的話還未傳完,便被厲傾羽伸臂一揮打斷,傳聲術頓時消跡,林間恢復寧靜。
兩人仍站在茂盛的銀白樹底,掛在雪閑腰帶的流蘇隨著清風,微微擺動。
燭鵲一番啼笑皆非的話,也讓他心底失笑,稍稍緩過心神,抬頭往頂上一簇枝葉望去,艷陽被銀白葉片遮掩掉大部分炙熱,最后灑落至林間的,便是剛剛好的溫度,仿佛隨意靠在其中一處樹干旁,便能舒服的沉沉睡去。
雪閑不禁問道“這樹林的植物喚什么名我以前從未看過這般雪白的葉片。”
“雪靈樹。”
雪閑“一年四季都是這個顏色”
厲傾羽頷首,看著眼前人蹲身拾起一片銀白落葉,置于手中端詳,看得出十分喜歡。
隨著午后日頭微微偏移,日光微微收斂,誰都沒再開口。
結束這場談話后,便一前一后地步出雪靈樹林。
雪閑剛踏出林子,便看見一座仙氣繚繞的殿堂。腦海不由自主地浮上道侶他飛升成神中的片段。
浸羽殿位于浸霧峰北端的獨峰上,此處只有浸霧峰首座一人居住,外人不得隨意入內。一塵不染的殿中,四周全是純色的墻,大面積留白,連副掛畫都沒有。只有中央一座寬敞的床鋪,四根白色床柱圍著四角,上頭的枕被一年四季皆是平整。
大殿開啟,雪閑望著那座特別顯眼的床榻,不禁問道“你平時不入寢嗎”
枕被四季皆平整。也許這人不睡覺。
厲傾羽道“入眠并非必要。”
雪閑點點頭表示了解。他知曉修為高至一定程度的人,其實不一定需要安眠,想睡便睡,不睡也不礙事。在石洞中那三天他便領會過了
雪閑稀疏的行囊就放在墻邊,他便走過去,往里頭翻找。
半晌后懷里小心翼翼地捧著二十炷藥炷,回厲傾羽身前,道“你確定里面都沒有你要的”
厲傾羽掃過那些帶著藥香的細炷,道“本尊的藥炷,非這模樣。”
雪閑看了看手中,神情茫然道“藥炷還有其他模樣”
厲傾羽挑起眉“你不是曾經拿過”
雪閑不解地眨了眨眼,接著立即反應過來,當初還是原主拿著藥炷往千蛇鬼母的石洞中扔,對方自然以為他見過。
無法解釋的情況下,他只好道“我后來在洞里磕到腦,有些事情給忘記了。”
厲傾羽盯著他臉色,知曉眼前人并無欺瞞。因在他閉關期間,便時常在鏡畫中看見對方煉藥炸爐,最初一年,雪閑甚至摸不清藥爐的用法,和控制靈火的力度,天就炸一次爐。
分明是醫修,卻連正確的煉藥過程都弄不清楚。
低沉的聲嗓道“藥炷如燭,為數十種靈草混制。”
雪閑詫異道“數十種靈草你能稍微說說里頭有什么香味嗎”
厲傾羽卻道“無香。”
雪閑不禁疑惑“可燭鵲仙君說,他曾不慎動過你殿上藥炷,說這藥炷味道極為濃郁,讓他暈腦。”
厲傾羽“修為七階初級之下,聞炷濃烈,薰其口鼻。”
反之,于他而言便是無色無味。他在修為七階最頂時便得到藥炷,從來沒有聞過任何一丁點味道。
雪閑明白了,點頭道“我再查查醫書,看看有無這類的靈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