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鵲蹙眉道“可他針對的是我們其中的誰呢”
厲傾羽朝不遠處的清瘦身影看了一眼。
燭鵲驚道“莫非真的是針對醫君”
厲傾羽“當時鋪床的小廝沖出房門,說是鋪被時被扎到手。可審仙大會屬大事,刺掌峰定是在仙門各家到達前,早就將客房整理完畢,以便迎接。”
燭鵲一個拍掌,悟通道“所以小廝臨時過去整理醫君的房間,代表有人更早一步將其弄亂了。”
也許便是他們在另一側落院分配房間時,偷聽到雪閑和厲傾羽要住的是另一間,而房間一大一小,大的那間自然是首座所住,便篤定雪閑是小的那房,趁著人尚未到達,便偷偷進入,在床上灑葉。
燭鵲連通了這想法之后,說道“可那人定未想到主辦方如此慎重,在你們進落院前還派人再度整理一遍,那倒霉的小廝才被扎傷了手。聽說現在仍在醫館療傷。”
厲傾羽頷首,冷厲的臉色讓人看了心驚。
燭鵲“傾羽,此人會做出這般事,想必不用兩天便會再度行動。可醫君現在和你住同間房,至少人安全無虞。”
他不相信,有人敢動到手腳動到浸霧峰首座頭上。
不遠處,雪閑三人仍是互相踢著水亂潑,河水約在大腿一半左右,三人衣擺全玩得濕答答,可因水中的石頭沒有棱角,踩上去還挺舒服,讓人越玩越起勁。
雪閑擋住一回奚雨側面的潑水襲擊,大笑道“你那玻璃珠的事,我下回請仙君幫我注意有沒有類似的法器,賠給你一顆就是了。”
奚雨氣道“你不如直接撿這河里的石頭給我得了。”
雪閑燦笑“這可是你說的,待會兒我便好好挑個一顆”
話還未說全,驀然間三人同時聽見后頭的喊叫聲,語氣慌張急促,伴隨著嗆咳聲,似乎在喊著救命。
一知道有人落水了,雪閑沒做多想,直接便噗通一聲栽到水里,他小時候便諳水性,趕緊往落水之人那地方游去。
溪河越中間,水自然越深,不過一小會兒,他游至對方身邊,俐落的架住對方肩膀,將人從河水中拉起,腳下仍不斷踢著水,保持兩人不沉下去。
可那人大概是太過驚慌,不斷拉扯雪閑的衣襟,仿佛抓住最后一根到草般,雙手胡亂揮舞著。
在雪閑也差點被拉進河水之際,一雙有力的胳臂將他直接拽起,連同溺水之人一起飛上岸。
雪閑被水嗆了幾口,也跟著咳嗽,厲傾羽則是因方才拉人,故袖擺微濕。他全身皆是水滴,連藏在衣袍里的流蘇也濕透了。
被救上來的人看上去十分狼狽,同樣嗆咳了好一陣,眼神卻是一直瞧著雪閑,待咳聲停止后,便連忙與雪閑道謝。
“你是浸霧峰的醫修吧。我之前便耳聞浸霧峰來了個年輕的醫修,這次一同參與審仙大會了。”
雪閑有些驚訝,對方這樣便能認出自己身分,可轉念一想,興許是厲傾羽就站在身旁,一身的凌厲氣場,誰都認得出這便是浸霧峰的尊上,而自己身上又無左右執法的木牌,故對方才輾轉認出他。
雪閑說道“我確實是峰上醫君。你現在還好嗎若肺中還有水,記得全吐出來,溪水中央深度難測,下回記得別到那兒了。”
對方展出笑意,道“多謝醫君,晚些時候我再登門找你,好好道歉,現在得去和我同伴集合了。”
雪閑點點頭,伸臂將人扶起。
可不知為何,對方抓著他手的力氣有點大,甚至有些疼,不像是剛溺水完全身無力的樣子,雪閑剛察覺怪異,那力氣便一下子放開了。
他心道,也許是方才落水緊張過度,對方力道沒有控制住。
厲傾羽在旁看著,臉上沒有波瀾。
待整出鬧劇結束之后,因雪閑從頭到腳都濕透了,奚云奚雨也是半身全濕,一群人即回至落院,先行梳洗,換身干凈衣裳。
一刻鐘后。
雪閑換過清爽的衣袍,因方才救人一事,有些疲憊,直接便往床榻坐下,靠在床頭休憩。
濕漉漉的長發滴著水珠,將枕頭沾濕一片,新換的衣袍也同樣濕了一小塊。
雪閑坐著坐著,眼眸才剛半闔,便聽見厲傾羽的聲音。
“頭發擦干。”
聲音偏冷,并且明顯不許人抗議。
雪閑睜開眼眸,見對方站在床榻前,狹長的雙眼直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