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熟悉的一句話讓他不禁淺笑,昨晚的厲傾羽才說過同樣的話。
怎知今天就碰到同樣的事。
他笑道“可我有點累,能先不擦嗎”
既然夜晚的厲傾羽說讓他試試,那他就問上一問。
厲傾羽沒有答話,忽地移動腳步,走至床側,拿起他放在一旁的毛巾,直接往他發上抹去,動作看似大,可雪閑卻感覺是剛剛好的力道在頭上擦,直到栗色長發不再滴水,毛巾才移開。
雪閑意外不已。昨晚的對方是低聲強迫他擦干濕發,白日的厲傾羽卻是面無表情的直接動手。
說來說去,這兩人格果然是同一人分離出來的。
雪閑摸著八分干的頭發,道“你把恒生花收起來了嗎”
厲傾羽“嗯,出門前便收了。”
雪閑“那放刺掌葉的人,查出是誰了嗎”
他在溪邊玩兒時,見燭鵲在跟厲傾羽談話,想來應該是在談這件事。
厲傾羽“尚未,等他自己出現。”
他能肯定,此人一定會再次找上門。
雪閑正在再問,外頭突地有人敲門,厲傾羽沒有回頭,只揮手扔出傳聲術。
“進來,放在外頭桌上就行。”
雪閑聞言,從床邊探出腦袋,可因床榻所在位置和前廳隔了一堵大墻,什么都看不見,只能聽見東西放置桌面的細微聲響。接著便是快步往外走的關門聲,那腳步聲讓雪閑感覺對方似乎非常害怕,只想趕快離開。
他好奇道“放在前廳的是什么東西”
床沿的厲傾羽卻一把抓住他腳踝,將干凈的褲腳往上翻。
雪閑“沒事,泡個溪水而已,稍微發腫是正常的。”
毒蜈蚣造成的傷口,眼下被水泡成粉色的,可還是長長一條,十分猙獰。
可面前偏冷的神情卻仍是蹙起眉宇,拿出藥罐,一句話都沒說,便開始涂上。
雪閑倒是沒那么在意腿傷,反正衣袍擋著,也沒人看的見。
倒是白日跟夜晚的厲傾羽,生氣起來的感覺有些相似,又不是太像。
他望對方望的認真,厲傾羽的下顎線條十分俐落順暢,連著突出的喉結,一直到健壯的肩膀胳膊,仿佛隨意一揮臂,哪邊樹就斷了根,故厲傾羽即便穿著衣袍,遮住健壯結實的身型,也給人一種不敢接近的氣場。
直到那雙狹長眼睛抬起,與他四目相接對上,雪閑才愣了一下,慌忙移開眼神。
厲傾羽“在看什么”
這聲音便是平時白日里那副淡冷的聲嗓。
雪閑這才道“看和晚上的你有什么不同。”
厲傾羽微挑起眉,低嗓說“看出什么了”
雪閑轉了圈眼眸,笑道“一些而已,還在觀察中。”
厲傾羽倒也沒回這句,可方才看見疤痕的神情已放緩許多。他起身揮過袖擺,雪閑朝揮舞的地方望去。
一只大圓盤騰在空中,四平八穩的朝他方向飛來。
上頭擺了數十塊刺掌糕,香味撲鼻,看得出是剛出爐不久的。
雪閑綻笑道“所以剛剛在前廳的是店小二你讓他們做的嗎”
厲傾羽只簡答一聲“嗯。”
雪閑知曉白日的對方話本來就少,故先拿了一塊,手臂伸長朝前,眼眸彎彎道“既然是你叫的,那你先吃一塊吧。”
厲傾羽看著他,半晌沒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