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格沉默地站起身,跟著狗腿子穿過人群,走過長廊,轉了幾個彎,踏上向上延伸的樓梯。誰都沒想到這個地下賭場還有二樓,狗腿子站在二樓盡頭的門前,對他做了個“請”的手勢。
席格推開門,這是一鍵十分普通的辦公房間,墻壁刷得雪白,掛著一幅自由引導人民的裝飾畫,旁邊則是書架,墻角擺著一盆的綠蘿。企鵝人就坐在房間另一側的辦公桌后面,他頭上戴著一頂漆黑的高禮帽,鼻子像鳥類的喙一樣,又長又尖,鼻梁旁邊是一幅圓形單邊鏡片。
看得出,他盡力想讓自己顯得高貴一些,可惜他的身材如同吹鼓的氣球,矮小而肥胖,即使穿著昂貴繁復的手工禮服,看起來仍然十分滑稽。
企鵝人并未第一時間開口說話,他隨意從撲克牌里抽了幾張,把它們依次排開,向席格展示。那幾張牌分別是紅桃a、梅花4、方塊8、黑桃6和大鬼,
然后他笑瞇瞇地說“小子,給你個忠告,不要在我的賭場里表演魔術,錢來的太快,可是會出問題的。”
席格沉默。
企鵝人把撲克牌翻過來,放在桌上,讓它們背面朝上。才對席格招了招手,示意他走到桌子面前。接著說“你很幸運,今天是個好日子,不宜見血。我就跟你玩一局抽牌游戲,抽到大鬼,就留下一根小指,反之則可以平安地走出賭場。五分之一的概率,相當公平。”
席格依然沉默。
“不說話嗎敢在我的地盤上出老千,膽子竟然這么小,要你出點血就嚇壞了”
“沒有,我只是在等。”席格搖頭。
“等什么”
話音未落,吊頂的水晶燈噗的一下就熄滅了,粘稠的黑暗吞沒了他們兩人,唯一的光只有從窗戶照進來的一方窄窄的月光。
這一切太像有預謀的刺殺,而席格就這個身負使命的刺客。企鵝人心頭警鈴大作,他清楚他得罪過太多人,那些被他逼死逼瘋的喪家之犬曾一度懸賞百萬要他的命。他立刻去拿桌子一旁的長骨雨傘,身形靈巧得像一尾滑入水中的魚。
這就是企鵝人的殺手锏之一。幾乎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覺得他笨重不堪,沒人想到一個胖子竟然靈活得可怕。
但席格沒有動,在銀砂般的月光下,他毫無裝飾的其黑禮服在微風中擺動,恍然間有了象牙雕塑般的質感。他盯著企鵝人,說“鬼牌不在這,在桌子下面。”
企鵝人的動作頓住了。
“你根本就不想給我機會,不論我選哪張,你都會在翻開時把它替換成大鬼。概率不是五分之一,是百分之百。”席格用一種毫無情緒起伏的空洞語氣說,“你是魔術師,而我不是,我沒有耍魔術,更沒有出千。”
企鵝人面色沉凝“我無所謂你出不出千,是誰派你來的”
“沒有人指使我,來見你是我自己的主意。”席格搖了搖頭,“我為了尋求合作而來。”
企鵝人幾乎為他的不自量力笑出了聲“合作,就憑你”
席格平靜地說“是的,就憑我自己。”
“那好吧,我歡迎所有跟我一起發財的人,但是你要先告訴我。你一個新手,怎么可能連勝三次”企鵝人幾乎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