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苑見著言一幽似乎仍舊昏沉的靠在他的肩上,一副睡著了的模樣,心里不妙,便又點了點頭。
三個人這會也不再耽擱,徑直朝一邊游去。
這荒地的方向倒是很好辨認,清晨的霧氣卻有些重了,茫茫霧海之間三人完全是憑借著花船的輪廓和當時畫作上的注釋推測著他們的方向和距離荒地的邊緣究竟有多遠。
這一路過去,大約又游了片刻,終于在錦苑視野當中出現了一片浸滿了水漬的泥地。
“是那里。”錦苑喊了一聲,仿佛覺得身體也更有力氣。
其實初下水的那一剎,她整個人還是十分不適應的,這畢竟已經初冬,湖水自然是冰涼刺骨的,乍一下進去,竟然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一個機靈,更不需要說旁的。
這會兒好容易熬到了荒地邊上,才覺得整個人松懈稍許,卻又覺得這一次來所做的準備究竟太少,她一個殿下活得越發狼狽。
不然的話,這會兒應該有一眾人拿著暖爐候在湖邊才對。
想到這里,三人也已經靠近了湖岸,一面狼狽的從水中起身,這錦苑又一邊瞧了郁連崢一眼“他回去了嗎”
后者先是愣了一下,隨后像是反應過來,又點了點頭“回去了。”
他知道錦苑說的自然是李文衍,可如今都這個時辰,一天一夜都已經過去,李文衍在不回去,這上朝的事兒可以不好交代。
錦苑不在說話,又扭頭朝眼前這片荒地看去,但見著霧茫茫之間,視線最多只能探尋到十米開外。
再往前便如同蒙了一層白色輕紗一般,裊裊挪挪的霧氣越加厚重,整個人仿佛置身于詭秘的境地,完全不知這迷霧當中藏匿著怎樣的未知。
稍許向前一步視野便拓寬一寸,但看到的究竟不多。
似乎都是些一人高的已經干枯敗掉的枝干,再往前踏著這一些枝葉,走過這片荒地,并沒有見到半分人跡。
甚至連廢棄的污水,都不曾有。
這一片地便是茫茫一片死氣,錦苑走在其上,并不覺得心中如何害怕,只是穿行期間覺得心里越發蕭瑟,而身上的寒意已經化作了鉤子,勾入她的骨髓,整個人都忍不住打起了哆嗦。
郁連崢始終走在她的身前,但他衣衫也是濕淋淋的,并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拿給錦苑取暖。
而徐公子方才尋了一塊相對干燥的地方,將背后的花魁放下,她的手腳依然是被緊箍著,倒也不擔心產生如何的掙扎。
就在這時,徐公子才又道“剛才在水下她好像醒了一下,不知是否又被水嗆暈了過去。”
說著連忙伸出手,立刻往言一幽的鼻翼間探去。
錦苑便也跟著匆匆上前,心中很是擔憂。
這時候若是言一幽遭他們一折騰,在水下給淹死了,那可真就成了一個黑色幽默。
她笑不出來,但心底里又覺得十分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