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苑這個時候反倒是有些莫名的情緒涌起,這在水下也說不清楚。
她出來的時候還是耽擱了一些時間的,而且錦苑也知道,郁連崢的水性絕對算不上好,所以在這昏暗無光的水底,他大約也是熬到了自己的極限,還始終保持著冷靜。
這對于郁連崢來說恐怕也著實不容易。
事實上,若是不帶任何人出行錦苑自覺在這水下,自己未必就比郁連崢弱了,此刻倒也沒在耽擱,雖然任由他拉著,不過錦苑也時刻注意著方向,身子的速度也十分的快。
其實明面上看著由郁連崢帶動自己,暗地里錦苑自然也是在推動著水波,將兩人的速度帶得更快,一并行經出了這花船的下方。
待到天光將現,自水面越出,隨后終于探出腦袋喘了一口長氣。
郁連崢為面色便已經有一些青灰,錦苑心里也說不出是怎樣的一番心情,只是瞧了他一眼,眼下也沒有其他的話要說。
又兀自往外開游了幾步,有些忐忑的回頭,卻不知徐公子那邊帶著已經昏迷的花魁能不能好生的出來。
畢竟幾人方才臨時給花魁做的面罩可撐不了多久,指不定在這路上花魁自個兒嗆著嗆著,要么醒了,要么就不好說了。
“這時候若是中途出了問題,徐公子那邊可有得受了。”
錦苑心底里自然是擔憂的,兀自說了這一句,卻見著一旁的郁連崢終于回過神來,扭頭看著她,“我再下去看看。”
說著便要扎身往水下去,卻被錦苑一把拽住,兩個人便又往外游開了幾步,錦苑才開口,“你去了也幫不上忙,說不定還會拖后腿。”
她這么說著卻好似覺得自己的語氣冰冷了一些,好笑的是郁連崢聽在耳中,卻覺得仿佛還挺自在。
似乎錦苑便就是這樣的人,說出這樣的話來才尤為合理。
“你好似總是這樣,對我有什么天大的意見不成”郁連崢似乎也是玩笑般的口吻,錦苑便未曾接話。
畢竟她對于郁連崢盡管是了解的,但是郁連崢本人卻并不知道這份了解從何而來。
所以錦苑也不能貿然開口,既然用這樣的話語已經阻攔了他的行動,便就足夠。
兩個人在一旁等著,錦苑覺得時間似乎過去的也有些久了,心底的不安越發強烈。
郁連崢便在一旁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忽而開口,“你是擔心徐公子出了事,還是擔心的花魁出了事,擔心這樣子查不下去”
錦苑搖頭,看了郁連崢一眼倒是未曾多想,“人命關天,這案子的事自然要查,但要因為這樣一件小事便叫徐公子枉搭了一條命進去,我心中自然不好受的。”
郁連崢倒也沒再介意,便開口“放心吧,徐公子不是個魯莽之輩,若是真的勉強不來的事情,他不會這樣應下來的。”
“你又如何知道,若是他只以為我偏要他應下這樣的活呢”
“不至于,”郁連崢這才看了她一眼,“左副將的事情,他知道你因何而做,況且若是他做不到,我們還可以再想別的法子,不必莽撞。”
兩人正說著話,忽然間那水中冒出一陣水花,接著徐公子便背著花魁徑直沖了出來。
錦苑嚇了一大跳,徐公子卻面色不好,徑直道“咱們快走,這花魁在水里這么一睡,我也不知道有沒有被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