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按理說,當劉易得知這個打他耳光的劉春江,確實就是自己的親生父親時,本應該高興才對,雖然說起來目前還不算大,但畢竟也懂的一些事情。所以,對于自己的身世之謎,他多少還是想知道一些的。
不過,當他偷偷從王雪飛與姨姨的交談中得知,他的父親雖然確實就是劉春江,可這位父親卻并不喜歡媽媽。如果說僅僅是不喜歡,那也就算了。可他偏偏還要讓媽媽打掉肚子里的自己,最可惡的是,后來居然把他媽媽給拋棄了
聽到這些,劉易簡直驚呆了。
作為一個小孩子,劉易當然無法知道他媽媽和爸爸當年的真實情況。而且,作為這么大的一個孩子,當然也不可能用正確的態度,客觀而理智地看待當年發生在他媽媽身上的那些事情。
所以,這又怎么能讓劉易對他的父親劉春江不痛恨呢
憤怒之下,劉易這才從房間里沖了出來,不僅不會認他的這位父親,相反,他叫劉春江滾出去
看到劉春江竟然被自己的兒子劉易灰頭土臉地當面驅趕,臉上現出無奈而又哀傷的表情,張欣楠心里居然升起一種莫名其妙地快感。
她沒有送劉春江。
不過,作為成年人,她當然知道,作為父親,人家過問自己兒子的學習情況,總還是對的。而且不管怎么說,說到底自己這兩天沒有檢查劉易的作業,究竟是不對的。
張欣楠心里也暗暗地譴責著自己,不該對孩子的學習不聞不問。
但是,雖然心里這么想,但她嘴上卻不想承認。于是,便對劉春江解釋起來:
“這幾天只是因為手頭的事情多一些,所以,才沒有來得及檢查他的作業。以后我當然會注意他的學習的,這個不用你操心孩子既然不接受你,那我也沒辦法。誰讓當初你對我姐姐那樣呢這也怪不得孩子。”說到這里,她兩手一攤,這也算是一種送別的方式吧。enxue3ч
“那叫你費心了。”劉春江并沒有回頭,他只是腳步遲疑了一下,這樣說了一句,然后低著頭,繼續往前走去。
“這叫什么話不管怎么說,我畢竟還是她姨姨呢。況且,劉易在我那里,我當然有責任讓他好好學習。”張欣楠不滿意劉春江在這種時候仍然以一個孩子的家長的口氣和她說話。她馬上反駁起來。
劉春江不想再和她說什么。他走到門前,剛要開門,門忽然自己開了。
原來是王雪飛進來了。
他手里拿著一張已經填寫好了的現金支票,正滿臉微笑地走進辦公室。不用說,看這樣子,他這是親自把張欣楠這些天審計結算的費用,給送過來了。
誰都知道,像辦理類似這樣的小事情,怎么會輪到王雪飛這個總經理親自出馬根本就不可能他只要負責簽字就可以了。
由于是逆光,而且又急于在張欣楠面前表功,王雪飛一下子還真沒發現,劉春江此時臉上正掛著哀傷的表情。
見劉春江低著頭,王雪飛還以為他這是盯著自己手里的現金支票不滿呢,大概他也覺得自己給小姨子開后門亮綠燈,有點兒不好意思了,于是,他尷尬地笑了笑,晃了晃手中的那張紙,為自己找著理由,解釋道:
“沒辦法啊,已經答應好了的事情,不好拖欠人家的。你也知道,咱們公司的資金很緊張,我不出面誰知道又拖到什么時候所以,只好我親自過問了哈哈”
王雪飛之所以這么解釋,那是因為遠比這件事更重要的許多事情,到現在還拖欠著沒結算呢。凡事總要有個先來后到,怎么到了他小姨子頭上,就馬上結算完了而且還是總經理親自把支票送過來
可是,劉春江此時哪會有心情管他這種事情作為男人,他更擔心讓王雪飛瞧出自己被兒子趕出來的尷尬,讓他看笑話。聽他這樣說,便掩飾著自己的哀傷,強裝笑臉,擺出一付很平常的樣子,連連點著頭,應付道:
“應該的,應該的。有錢就想辦法給人家結算嘛,盡量別欠賬。更何況又是楊子琪的妹妹這個忙總還是應該幫的。”說完,趕緊走了出去。
薛柯枚早就想知道劉春江向張欣楠要兒子的結果了。但她又沒法表現出來,所以,只是躲在自己的房間里,坐立不安地等待著。
當看到劉春江滿臉憂愁地走進房間,不用問,她立刻就什么都明白了。
看到丈夫這樣,薛柯枚心里當然也不好受。不過,她心里還是存在著一些幻想,于是,便安慰起來:
“孩子畢竟和你不慣。這樣吧,我去試試。我就不信,張欣楠會這么不講理。”薛柯枚還以為是張欣楠不肯把孩子交給劉春江呢,她一甩頭,就要往外走。
“你去了也不見得有用。關鍵是劉易這孩子不肯原諒我。”劉春江一把將妻子拉住。他勸說著:“這種事不能著急,得慢慢來。再說,劉易現在正在氣頭上,怎么會回來”他這才把剛才的情況向薛柯枚詳細地敘述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沒想到這孩子年紀不大脾氣倒是不小”
薛柯枚大睜著兩個眼睛,她怎么也想不到,當年劉春江和楊子琪的這段經歷,竟然會對劉易幼小的心靈,產生如此大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