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問候了玉山上的元堂先生,又高興地稱呼姜羲為師兄。
師兄這兩個字,他面對姜羲那張尚帶稚氣的臉,能夠毫不猶豫地喊出來,也是為難他了。
親傳弟子比記名弟子地位高,記名弟子稱親傳弟子為師兄本就是應當。這尊師重道,是千百年前就流傳下來的規矩,已經刻入這些人的骨髓里,他們沒覺得什么不妥。
倒是姜羲,聽到年齡是她好幾倍的郭祭酒叫她師兄,她實在是有些受不住,便勸了郭祭酒改口叫師弟。郭祭酒拗不過她,只得改了口,不過喊師弟的時候笑得特別開心。
有國子監祭酒一路大開方便之門,姜羲要在國子學借讀一段時間的事情很快就落實了所謂借讀,姜羲就只算是國子學的半個學生,但她卻可以想聽課就去,不想聽便不來,也不用住在國子學的宿舍內,論自由程度可比國子學正式學生高多了。
這也是為什么元堂先生明明能把姜羲安排進國子學正式就讀,仍然只讓她借讀的原因。他是想幫姜羲在長安打開局面,而不是讓國子學學生的身份成為姜羲的束縛。
姜羲領了身份牌和衣物之后,就道別郭祭酒暫時離開了。
她剛踏進家里,樓塵便迎了上來。
“事情都辦妥了嗎”
姜羲點點頭“郭師兄說我明日就可以進國子學讀書了。”
樓塵頷首道“看來元堂先生將你收作關門弟子的決定是正確的。”
姜羲也覺得是,一開始她沒想到這個身份來帶來多少便利,但是慢慢的她才發現,什么叫做朝中有人好辦事。元堂先生從長安到江南,可謂是桃李滿天下,多少學生都記著他的恩情。
姜羲這個關門弟子,自然受到了無數的照拂。
宋胥揣著手從外面走進來,隨口說道“我就不明白為什么還特意要進國子學讀書,我們不是來長安找周天星盤的嗎,怎么倒像是來結人脈做官的”
他的吐槽落在姜羲耳里,讓她詫異地望了望樓塵先生“南桑大長老沒跟他說么”
“南桑大長老說,宋胥行事不靠譜,說了也等于白說。”樓塵一板一眼地重復,看來這應該是南桑大長老的原話。
原本懶在椅子上跟沒骨頭似的宋胥,一聽這話一蹦三尺高。
“什么大長老竟這樣說我”
姜羲好笑地搖搖頭。
樓塵卻掃了他一眼。
宋胥訕訕收斂神情“所以所以到底是要做什么”
樓塵倒也沒有隱瞞“周天星盤通體由神金打造,篆刻上古巫文,有通天徹地之能,是這片天地間一等一的神物。若是周天星盤真的受到龍脈吸引,來到這帝京長安,以周天星盤的重寶之形,最有可能落在誰的手上”
“皇宮”宋胥想了想,“興慶宮寧氏孟氏”
“包括他們,還有這長安大大小小的王公貴族,畢竟周天星盤失落數百年,我們不能錯過任何可能,必須加大范圍。讓阿九與那些權貴子弟結交,是為了方便我們的尋找。國子學學生家中長輩皆是三品之上,周天星盤很有可能就在他們其中一人的府中藏寶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