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害怕就好,還不快給我滾出去”
金城罵走了一群人后,身邊只剩下他的兩個心腹,以及一直陪在他身邊的那個中年侍衛。
中年侍衛先前為了接下幽冥太子的招數,不得不以自傷保全自己,所以胳膊上被自己劃了一道,傷口鮮血淋漓,到現在都還沒有來得及處理。
金城不發話,中年侍衛連半步都不敢離開。
帶著令牌的三個人是在他的手上逃掉的,中年侍衛在這件事情上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金城陰惻惻的對他說“若不是顧念在你是我大兄的人,剛剛掉的人頭一定是你的。”
中年侍衛沉默地低下頭。
“滾吧。”
金城打發走了中年侍衛,也是變相地讓他去處理傷口。
中年侍衛走出破廟,簡單撕了塊衣服布料,將猙獰地傷口包扎起來。他下手很狠,傷口被他緊緊勒住,很快就不再流血了。
而他嗅著空氣中彌漫開來的血腥味兒,正打算做點什么。
寒冽冬風夾著雪花打著旋兒,沖散了空氣里的血腥味兒。
中年侍衛挑眉向背后的陰影處看去。
“看來,是我們的機會來了。”
他的聲音被風雪呼嘯聲掩蓋過,被風送出很遠,就像是一個錯覺。
與此同時。
遠在北越。
金帳里,站在書案前的男人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他接過嬌美侍女遞過來的手帕,手帕用名貴龍涎香熏過,連邊角都浸著優雅精致。而他用手帕沾了沾嘴角,卻隨手就丟進了旁邊的火盆。
手帕的布料是一寸蠶絲一寸金的雪蠶絲,輕薄柔軟,小小火星就能迅速吞噬掉整塊手帕,而這手帕被點燃了之后,竟然有淡淡的龍涎香在金帳之內蔓延開來。
男人嗅著空氣里的味道,露出陶醉的神情。
他擁有一頭打理得極好、如緞子般的墨發,頭上束著玉冠,穿著雪白描繪竹紋的寬袖長袍,翩翩風流如玉君子,入目琳瑯,有空谷幽蘭之氣。
這樣的男人,置身于擺設高雅、具有濃烈大云文人書房風格的金帳之內,讓人很難想象這個地方會是北越而不是大云。
男人放下了手中的狼毫,還細心地用清水把筆頭洗凈。
墨汁在清水中暈染開來,像是綻放的墨花,美妙如他唇邊的笑容。
“算算時間,他們應該到慶州了。”
男人沒頭沒腦地說了一句。
金帳里沒人接話,或者說,是沒人敢接話。
站在角落里的嬌美婢女們,安靜到連呼吸聲音都沒有,就像是一尊雕塑。
男人也不在意,他興致起來的時候,會獨自竊竊私語很久,要是別人插話進來企圖跟他交談,他反而會不開心。
就像現在,他一個人低低說著旁人聽不清的話,像是與周圍的世界化開涇渭分明的一道。
金帳突然被人掀開,有人走了進來。
是個年輕的侍者,他是新來金帳伺候的,對男人的規矩不了解,莽莽撞撞地闖進來,驀地看見男人陰寒的眼神,才戰戰兢兢地跪了下去。
“大,大王子,是您的先生他說有話要與你說”
男人,也就是北越大王子金墨,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