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層層金階后的巨大神座上,沖著下方被巨大喜悅沖撞而傻笑的六名少年少女盈盈淡笑。
“恭喜你們。”姜羲說完起身,雪白繡著金線日月星辰紋路的神袍裙裾在光滑地面上逶迤而過,然后來到六人身前。
她抬起手,站在最前面的小少年瞬間紅透了臉,小心翼翼地把發頂送到姜羲面前姜羲覺得好笑,卻也把笑意壓在眼底,肅容莊重,以巫主之禮為他賜福。
之后四人,也都學著第一人的模樣,主動把頭放到姜羲掌下。在被姜羲賜福后,更是高興得面紅耳赤,一個個孺慕又景仰地望著她。
在姜羲走到最后的阿福面前時。
姜羲輕哼了聲“任性。”
阿福笑得越發燦爛,盈盈閃爍的眼睛仿佛在跟姜羲炫耀。姜羲笑著搖搖頭,繼續為阿福賜福,才算是結束了第一批螭龍衛的簡單儀式。
在姜羲退回臺階上,計星才站了出來,冷漠地看著六人。
“進了螭龍衛,只是一個開始。如果不想廢柴到讓巫尊反過來保護你們,那你們最好要有接下來被折磨到死的覺悟”
六人沒被嚇到,反而斗志昂揚地應聲。
一群單純的小綿羊還不知道,接下來面臨的將是怎樣殘酷慘烈的訓練。
在六名螭龍衛包括阿福都走出神殿之后,計星把訓練計劃交給姜羲過目。
“會不會太過了”姜羲擔憂地皺起眉,“我看這訓練計劃,除了晚上睡覺時間基本沒有空隙,畢竟還是一群十四五歲的孩子”
姜羲有些后悔跟計星交流前世軍事化訓練那一套了。
其實她也就是在計星面前隨意提了一嘴,什么模式化訓練,什么日程計劃之類的。無聊時隨口說說,過后連她自己都忘了,哪曾想到計星竟然牢牢記在了心上,回去后悶聲不吭就折騰出這么一個計劃安排來。
看著密密麻麻的日程,簡直是要把人往死里練啊。
計星罕見地沒有聽從姜羲的話,而是認真地反駁道“這六人里,有三人都已經覺醒神血,另外三人也在覺醒的邊緣,以他們的資質,不可能折在這種訓練里,只會激發他們更大的潛能。更何況,巫尊也說過,百煉成鋼。”
姜羲心虛地摸摸鼻子“道理是沒錯,我只是覺得他們還小。”
“巫尊,他們與您同齡,甚至比您年齡還大。”
“是嗎可為什么我就跟看一群孩子似的是我的心態太滄桑了”
計星當然不這么認為,他只說“是巫尊身邊的人年紀太大。”
計星一本正經地辯詞,說得姜羲瞪大眼睛。
因為身邊來往的人年紀太大,所以不自覺也帶老了自己心態
聽上去好像還挺有道理的樣子
“我就是想讓他們輕松些。”姜羲無奈道。
“可是,局勢容不得他們輕松。”計星正色道,“巫尊打算啟程回長安了正式面對長生教,作為巫尊貼身的螭龍衛,必須盡快訓練出來才行。”
“原來你知道了。”姜羲不算意外。
計星日日夜夜跟在她身邊,看不出她的心思才奇怪。
她的確打算先往云州去一趟,與幽冥太子碰一面,就直接往長安去的。
只是這個打算,她放在心底暫時沒跟任何人說出來。
姜族與長生教,起源于血海深仇,最終卻落足在氣運兩斗之中。
不管姜族過往的歷史有多么輝煌,也都改變不了姜族沒落千年的事實。
與之相反的,是在神山之亂五百年后飛速發展的長生教。
他們以煉氣士術法為核心,偷取姜族秘法,研究姜族巫器,拆開姜族骨血來補充自己框架。
此手段雖無恥,卻有用。
時至今日,長生教已經是不容小覷的龐然大物,更是隨著一月前,對長生教掌教無極真人越發深信的景元帝,將無極真人冊封為國師長生教的氣運也跟大云的氣運徹底糾纏到一起。
深居神山的姜羲隱約有不好預感,她說不清這預感從哪兒來,就覺得一定要回長安一趟這個想法堅定后,她暫時沒跟任何人說。
現在被計星看出來了。